第92章(第4/5頁)

兩人沒有絲毫語言交流,忽然間就開戰了。

兩聲先後的槍響在空蕩斜長的暗道中傳得很遠,琴酒和松江時雨一左一右躲過子彈,最終在極近的距離中選擇了互搏。

金發青年光著腳,踏著墻面借力,像是靈巧的貓一般騰空而起,他朝著半敞的門躍去,匕首自袖口中滑落出來,在陽光下泛著寒意。

琴酒迅速朝前邁了一步,槍托砸向他的手腕,迫使松江時雨後退半步,匕首順著槍托擦過,發出一聲牙酸的碰撞聲,險些將男人的手指給削下來。

沒有絲毫停頓,琴酒整個人朝前沖去,像是迅疾的獵豹,手呈爪狀朝松江時雨的脖頸襲去。

松江時雨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猛地後撤半步,柔韌性極好的身體後仰下腰,手掌撐到地面的瞬間,擡腳就朝琴酒的下巴踹去。

與此同時,另一只手上握著的匕首也迅速地劃過琴酒的腳踝,在後者察覺後撤的同時,劃破了他的褲腿,帶出了一縷鮮血。

琴酒冷笑了一聲,手指直接下扣抓住了松江時雨懸空的小腿,用力一壓。

一聲短促的悶哼響起,光潔敏感的腳趾蜷縮,松江時雨在心底暗罵著,幹脆將匕首當作飛鏢一樣朝琴酒臉上丟過去,趁機把自己的腳解救出來。

“各退一步不好嗎?”扶著墻站定,松江時雨悶咳了幾聲,若有所指,“這裏可不安全。”

“我倒是想知道你藏了多少東西。”指腹劃過臉上的傷口,刺痛麻癢,琴酒的眼中反倒閃過了一絲興味,“站不起來是裝的,重傷也是裝的——”

“松江時雨……”

合格的騙子。

話語在唇舌間轉了一圈,琴酒舔了舔上唇,充耳不聞遠處傳來的坍塌聲,又一次襲了上去。

松江時雨直接臥到地上滾了兩圈,他的手觸到剛才丟到一邊的手槍,毫不猶豫地朝著琴酒的肩腹位置扣下扳機。

子彈順著琴酒的腰部擦了過去,將他黑色薄衫的布料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琴酒躲過子彈一腳踢起剛才落地的匕首握在手中,他沒有再留任何余力,綠眸冷靜幽深,甚至因為松江時雨的心軟而掠過一抹諷意。

匕首被大力擲出,在空中摩擦發出響亮的破空聲,青年連忙朝另一側滾去,但沒紮起的金色長發還是被釘了幾縷在原地。

松江時雨喘著氣:“還有多久?”

系統整只統都快慌成亂碼了,它帶著哭腔道:“十八分鐘。”

再耗就真的沒時間了!

松江時雨的手撐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被磨出了一片紅痕,急促的呼吸夾雜著抑制不住的嗆咳,最終側頭咳出一口血來。

琴酒的目光落在他唇瓣那一抹嫣紅上,心中隱隱有了想法。

他走近幾步,摁住了他的肩膀,只見那細瘦的胳膊顫抖著,最終卸掉了力道,整個人向後仰去。

他用膝蓋抵住了松江時雨的腿彎,望著那雙因為痛楚滿是水意的眼眸,半篤定地道:“你不打算去找那群條子。”

“很重要嗎?”側頭咳了兩聲,金發青年胸膛急劇起伏,他額上的冷汗細密,打濕了眼睫,眼睛閉合重新睜開,依舊冷靜,“這個組織完了。”

琴酒握著他肩膀的手驟然縮緊,看著面前青年驟然吃痛收縮的瞳孔,銀發男人扯出了一抹冷笑:“我這把刀,好用嗎?”

“咳咳……好用啊。”

“把我帶回組織治療;讓我接觸電腦;把我帶到基地……咳咳,琴酒,你真的很好用。”

一句句似挑釁似陳述的話自那張開合的嫣紅唇瓣吐出,刀刀見血。

琴酒的笑容收斂,面無表情。

他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狠狠地刮過松江時雨的嘴唇,聽著他“嘶”了一聲,將剩余的話重新咽了下去。那染上血的唇珠變得紅腫,看著脆弱不堪,卻包裹著最尖銳的語言。

“咳咳……”

鈷藍色的眼眸裏已經蒙上了一層霧,像是力竭一般,變得恍惚晦暗。

琴酒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無數次在與松江時雨的爭鬥中處於上風,極強的格鬥能力和體能可以輕松碾壓對方,讓松江時雨在他的禁錮下無處可逃,暴露出最柔軟的一面。

但總有無數的意外會被對方利用起來,扭轉局面。

他從未征服成功。

而現在,你還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嗎?

還是就此放棄。

琴酒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匕首,手指擦過那一縷破碎的金色長發。

“咳咳……琴酒。”松江時雨眨了眨霧蒙蒙的眼睛,伸手輕飄飄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你想要,我成為你的工具?”

冷靜理智不缺瘋狂,看似無欲無求實則充滿野心。

這一類人……

匕首抵在脖頸處,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線,銀發男人的瞳孔在聽到這句輕飄飄的話時不由自主地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