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3頁)

燕翎二話不說擱下碗筷,擦了擦手,起身將行囊遞給她,寧晏利索將衣裳穿戴好,洗漱一番過來窗下坐著,擡手要去盛粥,卻被燕翎一攔,“我來...”

他體貼地幫著她盛了一碗粥,又攪拌了下,最後試了下溫度察覺不燙,方遞給她。

他已吃飽,就看著寧晏吃。

寧晏小口抿著米粥,雙眼怔怔落在他身上,他穿著一件尋常的玄袍,個子修長挺拔,鬢角利落五官清俊如舊,氣質卻不一樣了,沒有那一身上位者的官威,也沒有拒人千裏的清冷,倒像個尋常走江湖的少爺,渾身散發慵懶而率性的氣息。

“對不起,前腳承諾不會給你添麻煩,後腳就生了病害你照顧一宿,”寧晏很愧疚,捧著粥碗情緒低落。

除了身邊婢子,她從來沒有被人照顧過。

昨晚模模糊糊察覺到有人給她擦背穿衣,他昨夜一定很辛苦。

燕翎側眸看她,一張臉被明光映著仿佛是畫筆勾勒出來,“我們是夫妻,相互照顧是應該的。”他語調微微揚了揚,帶著幾分輕快,“其實,你能跟過來,我很高興....”

此去泉州興許要半年之久,出城門的時候,心裏空落落,看到她那一刻瞬間被填滿。

無論她是因為什麽緣由追上來,人在他身邊就好。

寧晏睜大了杏眼,水汪汪地問,“真的嗎?”她很沒有底氣。

她這麽做不符合世家妻子的閨範,她擔心他責她不安分。

燕翎喝了一口茶,凈了手,幹脆將她整個人抱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寧晏對上他明湛的視線,將粥碗擱了下來,捧著他的臉開始親,那不安分的舌尖不停往他唇齒裏探,燕翎半推半就扶住她的胳膊,

“你別招惹我....”

“招惹了我負責....”

燕翎一震,出了京膽子這麽野?

她身子剛好,又怎麽會折騰她,

“先記上一筆...”

往後數日,快船沿著大運河一路抵達余杭,這該是燕翎這輩子最逍遙自在的日子,他以往趕路求快,一路縱馬不歇,這一回為了寧晏,棄馬行舟,除了偶爾上岸處理公務聯絡暗樁,大部分時候都在船上,仿佛有蛛絲纏著二人,沒少擦槍走火,只是國喪在身,萬一肚子鬧出點動靜可就麻煩,多少還是克制住的,偏偏是這樣的欲罷不能隔靴搔癢,反而別有意趣。

比起在燕家,寧晏沒了那麽多顧慮,像是出籠的鳥,自有率真爛漫的一面。

燕翎嘗到被寧晏負責的滋味後,才意識到這一年丈夫白當了,他摟著香汗淋漓的妻子,親吻她的眉心,啞聲問,“你哪兒學的?”

寧晏攏緊了衣衫,將香肩往被褥裏一縮,支支吾吾很不好意思,“出閣前,二伯母給了我一本冊子....”

寧晏大婚前一夜,老太太吩咐二夫人方氏去走個過場,方氏一個寡婦哪有心思教寧晏,隨手在兒子書房裏尋了一本春宮圖冊,不情不願來到寧晏院子,徑直就扔給了她,囑咐她好好學。

寧晏再沉穩,也不過是一十六歲的姑娘,於這事更是一竅不通,方氏要她學,她便以為該要學會,懵懵懂懂翻開圖冊,認真記了下來。榮嬤嬤忙著清點嫁妝,回來問起此事,寧晏微微紅著臉說二伯母教過了,榮嬤嬤便沒放在心上。

寧二少爺的圖冊可是坊間流傳來的,比閨房女子的要大膽一些,寧晏又哪知自己學了不該學的。偏生洞房夜燕翎將她晾開,寧晏立即將所學從腦海除去,歇了討好丈夫的心思。

直到近來數月,夫妻二人不方便行房,總得想些法子紓解,寧晏冷不丁回憶起一些,恰才不過是囫圇試了試,不成想把燕翎樂成這樣。

寧晏這才知道自己受了騙,又羞又惱,“待我回去,將那物給燒了去。”

燕翎雍容自在道,“倒也不必,你不喜歡,給我便是。”

寧晏氣得扭身去錘他,衣衫滑落,姣好的春光綻現,燕翎將她一摟,二人滾作一團,又鬧了許久方才停歇。

這一路除了尋歡作樂,自然少不了商議正事,開禁是國策,朝廷六部已調派一批官員趕赴泉州,燕翎之所以提前出發,是有意打當地官員一個措手不及,先把蛀蟲給摳出來,摸清市舶司與當地海商的底細,肅清障礙再推行國策。

從余杭到泉州,夫婦二人改騎馬,快到泉州城門,又換了一艘小船進城,斜暉脈脈中,小舟欸乃一聲蕩開漣漪,從水關劃入城內,熟悉的喧囂鋪天蓋來,寧晏撩起船簾往外覷了幾眼,燈火酒綠,漁舟唱晚,熱鬧是熱鬧的,就是少了幾分鮮活氣,她頗有幾分近鄉情怯,喃喃問他,“到了泉州,咱們該以什麽身份行走?”

燕翎道,“你以穆家表小姐身份回鄉省親,而在下,則是你的賬房先生。”燕翎打算微服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