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條彈幕(第3/5頁)

要非說哪裏變了,那就是津渡的心眼子越來越多了,肚子裏的壞水也是與日增長。

顧月想著,便又用筷子狠狠戳了下去,仿佛她要夾得不是菜團子,而是津渡的腦袋。

“……本就知道?”

顧休休怔了一下,想起彈幕中提及顧月與津渡原本的結局——顧月被栽贓陷害,一杯毒酒賜死,而津渡回苗疆復仇,卻死在途中,遭人暗殺。

兩輩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的是,這個節骨點上,有人偽裝使者以苗疆王病危為由,召津渡回苗疆去。

倘若津渡在顧月沒有提醒前,便一早就知道苗疆王病危是假,那原書中的津渡應該也知道才對。

既然如此,津渡為何會被人暗殺,死在回苗疆的途中?

顧月已是不止一次提起津渡,便用一些聽起來跟津渡不搭邊的詞語形容他了。早在顧月入宮前,就說過津渡是披著羊皮的狼,甚至還用上了什麽有辱斯文,人面獸心等形容詞。

往日顧休休聽得似懂非懂,而如今顧月又說津渡早就知道苗疆王病危是假。她便突然生出一種錯覺——自己好像低估了津渡,錯將腹黑的惡狼當做了柔順的綿羊。

倘若推翻世人對津渡的固有印象,按照顧月所說的來推理。

那顧休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原書中的顧月和津渡其實沒有死,只不過是津渡為了帶顧月離開,便將計就計,咬上了貞貴妃的魚鉤——那杯毒酒沒有毒,死也是假死,一切都是金蟬脫殼的障眼法。

畢竟以顧月的性子,若是想帶顧月離開,好好勸說,自然是沒有用的。

比起小情小愛,在顧月眼中,更為重要的是顧家和她疼愛的妹妹。

但倘若借著貞貴妃之手,成功栽贓陷害了顧月與津渡私通,皇帝必定忍不了這頂綠帽子,為了保全顏面,便是一杯毒酒賜給了顧月。

這時候,顧月就是想繼續留在北宮,留在北魏也是不成了。她除了死,沒有其他的選擇。

北魏的宸妃娘娘死了,活下來的就是顧月,是津渡的花兒。

而津渡為了顧月,便也假借敵手,讓苗疆的津渡王子‘死’在回苗疆的途中。

顧休休想到這裏,不禁打了個寒顫。

要真是如此,那津渡真是好心機,好可怕——眼看著心愛的女子嫁作他人妾,卻能蟄伏六年未動,尋覓到了離開的機會,不惜兩敗俱傷,拋棄所擁有的一切,斬斷她的所有退路。

不論是哪一點,都非尋常人能做到。

可顧休休又不得不承認,津渡這法子很管用,若不是這樣做,大抵顧月會在北宮苦熬到死的那一日,也不會認清自己的心意。

津渡到底有多喜歡顧月呢?

蟄伏六年不動,卻為何在此時下了決心帶顧月離開?

顧休休想,大概是愛屋及烏。因為原書中的她,亦是在此時定了親,只不過原書中是跟四皇子定親而已。

津渡是在等她的婚事定下來,這樣即便顧月離開了北魏,她也不會因為顧月的離開,而不得不嫁入北宮,步顧月的舊塵。

那麽這次呢?沒有了貞貴妃的栽贓陷害,想必津渡也會想破腦袋,要帶阿姐離開吧?

顧休休手臂撐著下巴,看著顧月笑了起來:“那阿姐喜歡的是佛子,還是大尾巴狼?”

“……”顧月瞪了她一眼,卻毫無威懾力,讓她笑得更歡了。

兩人說話間,津渡已是緩緩走了過來。

就如同顧月所言,他在外人面前,向來都是無情無欲,無悲無喜的佛子模樣,那雙含情眸此時化作了悲憫世人的善眸,恍若千峰遠巒上的高嶺之花,聖潔無瑕,難以觸碰。

他還未走近,顧月就已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不知是從哪個女郎身上蹭出來的氣味。

顧月拉著一張臉,用力咀嚼了兩下齒間的菜團子,本以為津渡會識趣地走開,誰料津渡卻是停在她面前,向她施了一禮:“津渡見過宸妃娘娘。”

她咀嚼的動作停了一瞬,擡起眼皮,冷著看了他一眼:“原是津渡王子來了,快尋一處坐下用膳……哦,津渡王子也到了適婚的年齡,洛陽的女郎們都在此處,你好好瞧瞧有無順眼的,若能兩國聯姻,聖上定是開懷。”

津渡似笑非笑看著她,道:“津渡身是佛門弟子,早已斬斷紅塵情絲,多謝宸妃娘娘好意。”

聽聞此言,周旁圍繞著的未婚女郎們,皆是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其中不乏有那大膽的女郎,鼓足了勇氣喊道:“津渡王子,我會等你還俗的那一日!”

是了,再是高僧佛子,津渡畢竟是苗疆王的第三子,總有一日是要還俗成親生子的。

顧月放下手中的筷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就在顧休休以為她的阿姐要跟人幹仗時,顧月卻掏出了絲帕,不緊不慢擦了擦嘴:“皇上約了本宮去賞秋花,津渡王子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