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念橋的娘親雖然是啞女,但是繡工了得,他只是會縫些東西,並不擅長。

他從嵇雪容那裏回來,自己在房間裏找找,他舍不得用好的布料給嵇雪容做手帕。

最後他找了一件自己的小衣。

小衣是他已經不穿的,念橋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繡了兩只老虎,他存了些私心,沒有繡嵇雪容的小字,而是繡了他自己的名字。

手帕是他辛辛苦苦繡的,他才不要最後縫上嵇雪容的名字。

念橋做手帕做到半夜,他揉揉眼睛,眼睛有些痛,後半夜才睡過去。

他還惦記著方定戎那邊,第二日一大早起來,打算去找方定戎。

結果方定戎不在。

連著好幾天,他都見不到方定戎的人,直到嵇靈玉告訴他,方定戎負責安排春獵相關事宜。

“你還真想跟方侍衛做朋友?”嵇靈玉說,“馬上便要春獵了,方侍衛近來事物繁忙,你等春獵之後再找他,到時候他可能會有時間。”

嵇靈玉只當念橋是小孩心性,話裏話外都非常縱容。

念橋聞言更著急了,春獵一年一次,再等就是秋獵了,到時候會去宮外的獵場,是出宮的最佳時機。

錯過這次機會,他再想出宮,幾乎沒有可能。

“七殿下,春獵可以帶上我嗎?”

念橋說,“我也想去。”

嵇靈玉搖搖頭,“你和瑤池瑤碧留在宮裏,狩獵場很危險。”

“到時候我無暇顧及你,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好跟三哥交代。”

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嵇雪容不讓他過去?

念橋沒搞明白,他說,“我是七殿下的人,和太子有什麽關系,七殿下,你不要把我推給太子。”

嵇靈玉看著他,笑起來,“看來三哥的話也沒用,你若是真想去便去,到時候不能半路反悔。”

“我不會反悔的。”

念橋當然不會後悔,他眼裏亮晶晶的,眸中熠熠生輝。然而很快他想到他是要逃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嵇靈玉,也不知道他走之後嵇靈玉會不會有麻煩。

想到這裏,念橋又不安起來,這兩日是騎射課,他只用為嵇靈玉撿箭。

騎射課很無聊,念橋要在場地來回的跑,這一日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五皇子嵇皓塵和大皇子發生了沖突,念橋發現了,幾位皇子關系都不怎麽好,尤其是五皇子和大皇子,他們兩個不和,卻一起排擠七皇子。

不管別人如何,嵇雪容好像永遠都置身事外,大皇子的箭射在了五皇子箭靶上,五皇子直接用箭射穿了大皇子身邊小廝的手臂。

狩獵場上一團亂,最後是嵇雪容處理了一切,五皇子不痛不癢地跟大皇子道歉。

蕭逸雲無條件偏向五皇子,好像一條忠心耿耿護主的狗。

念橋在一邊看的分明,五皇子向來目中無人,那只箭絕對是故意射出去的。

“五殿下向來不愛管閑,與大殿下井水不犯河水,大殿下何必為難五殿下,不過是一個小廝,沒了胳膊換個人便是。”蕭逸雲隨意掃一眼,嵇皓塵面無表情,仔細看眼底幾乎壓著戾氣。

被箭貫穿手臂的小廝還在發出慘叫,因為五皇子的一個眼神,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大皇子嵇明禮眼眶幾乎紅了,神色看上去略有些疲憊,拱手面向太子。

“老三,你給評評理,我方才射中老五的靶子,絕非有意,我身邊只有沉魚這麽一個人,他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豈能說換就換?”

蕭逸雲眼底寒星布滿,對嵇雪容道,“表哥,你方才也看到了,大殿下絕非有意,五皇子便是有意的了?只有大殿下能看錯靶子,五皇子便不能,這是哪來的道理。”

七皇子存在感很低,這回狩獵場非常安靜,念橋不用撿箭,他還背著箭筒,瞅一眼遠處疼的幾乎昏過去的小廝,他覺得那名小廝實在慘。

是五皇子的不對,五皇子和蕭逸雲一起長大,他不喜歡蕭逸雲,當然更不可能喜歡五皇子。

何況他也是下人,更能共情下人。

嵇雪容第一時間叫了太醫過來,讓太醫為那名小廝包紮了傷口。

此時兩方各自占理,等著嵇雪容做評判。

“皓塵,你平日裏箭從未走偏過,今日你說不是故意的,孤信你一次。”嵇雪容神色淡然許多,“你射穿沉魚的手臂,方才沉魚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孤覺得你應該跟沉魚道歉,你覺得如何。”

嵇雪容對大皇子道:“大哥,他性子從小便這般。沉魚換不換由你決定,先聽太醫說說他傷勢如何。”

至於蕭逸雲,嵇雪容掃了蕭逸雲一眼,蕭逸雲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最後這件事以五皇子道歉結束。

念橋覺得嵇雪容有些偏頗,分明是五皇子的錯,應該責罰五皇子。

若他是嵇雪容,一定要罰五皇子打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