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難藏

左正誼的懷疑沒有“實錘”,但就在看見劍傘的一瞬間,他腦內靈光一閃,第六感在發出警報。

上次他約“絕”線下見面吃火鍋,對方走到一半突然說來不了了,然後紀決巧合地出現在同一家火鍋店裏,與他共進晚餐。

當時他就懷疑過紀決和“絕”的身份,當面打電話驗證,驗證結果顯示紀決和“絕”的確是兩個不同的人,他就打消了懷疑。

但現在,左正誼回頭想想最近發生的事,如果說紀決和“絕”不是同一個人,他們之間的相似點未免太多了吧?

首先是名字發音相同。

其次,都擁有打職業的遊戲水平,AD和打野雙修,玩劍傘。

而且,“絕”是同性戀,自稱有一個暗戀的發小。

紀決gay裏gay氣疑似也是同性戀,是左正誼的發小……

“絕”在聊天中還曾多次手誤,有過一些迷惑性發言,比如在左正誼說紀決談過女朋友的時候,他斬釘截鐵地說“他沒談過”,很了解紀決似的。

又說“我不想要兄弟情”,還試圖勸左正誼考慮一下,說什麽當男同挺好的……

“……”

左正誼渾身一激靈,仿佛被雷劈了。

他不該這麽遲鈍,這麽多疑點,他之前竟然都沒在意。

從這個角度一想,上次火鍋店裏的那個電話,也不能證明什麽。

假如紀決和“絕”真的是同一個人,紀決完全可以找人幫忙登錄微信小號,他敢在那麽“巧合”的情況下出現在左正誼面前,肯定是提前做好“防掉馬”的準備了吧?

那他的心機未免太深了。

——心機深也不奇怪。

紀決本來就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特別善於偽裝,這一點,他四年前不就已經展露過了嗎?

左正誼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話雖這麽說,左正誼還是希望自己想多了,否則——

“……”

他止住思緒,深深地吸了口氣。

比賽還沒打完,現在不該為私人恩怨分心。

這時,遊戲內BAN&PICK已經結束,隊友的交談喚回了左正誼的注意力。

方子航說:“真玩劍傘啊?牛逼。”

傅勇說:“更牛逼的難道不是AD變打野嗎?蠍子是不是輸懵了?搞啥呢?”

段日撓了撓頭:“他們不會是想耍花招吧?”

“有什麽花招能耍?”鄭茂拍了拍段日的肩膀,BAN&PICK一結束教練就得下場了,他臨走前說,“照常打吧,問題不大。退一步說,我們現在1:0領先。”

言外之意,輸一小局也沒事。

左正誼不愛聽這種晦氣話,他操縱法師丹頂鶴走出高地,剛踏上中路,還沒走到第二座防禦塔,就迅速進入狀態,招呼方子航:“來,跟我反紅。”

紅,即紅buff小怪,和藍buff小怪相對應。

在遊戲地圖裏,玩家活動的主要區域,除了上、中、下三條鋪滿防禦塔的出兵路線之外,還有野區。

野區是打野的地盤。

從資源分配的角度來說,打野一般不吃兵線,只在野區裏刷怪,或者殺人來獲取資源。

換句話說,打野的主要“工作”就是全野區遊走打怪和去三路線上配合隊友抓人打架。

而中路正好位於上下野區之間,相當於是地圖的中軸線。

中單距離上下兩路都比較近,進入野區也很方便,很適合跟打野配合,打“中野聯動”戰術,一起遊走抓人。

左正誼和“絕”雙排的時候,就喜歡這麽玩。

一起玩了那麽久,他對“絕”的打野習慣非常熟悉,比如,這個人玩劍傘的時候,喜歡從紅buff開局。

左正誼見過的其他劍傘玩家,大多是先開藍buff,他算是少數派。

那麽,紀決呢?

抱著幾分試探和賭一賭的心態,左正誼帶方子航一起繞過中路河道,鬼鬼祟祟地進入蠍子的野區,往紅buff附近走。

意外的是,紅buff小怪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紀決沒來。

左正誼微微松了口氣,雖然這也不能說明什麽。

來都來了,方子航直接開始打紅。

左正誼一邊幫他打,一邊提防著周圍。蠍子的人一個都沒過來,他們順利收掉紅buff。

這種順利意味著蠍子的人在幹別的,左正誼不用看也知道自家野怪被偷了。雙方打了一個互換紅buff的開局,都不虧。

左正誼回到中路線上,開始清兵。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線上都很安靜。但野區裏不太平,方子航吱哇亂叫,一會兒喊“野被偷了”,一會兒喊“河蟹被搶了”,手忙腳亂刷了半天,一看經濟全場倒數第一,連輔助都不如。

左正誼無語。

傅勇樂了,毫不掩飾地嘲諷:“航哥,你竟然被一個二手打野制裁了,人家是玩AD的啊!你可真幾把菜。”

方子航一哽,想說Righting明顯不是二手打野,是專業的。但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