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將軍為我火葬場(二十)(第2/3頁)

秦良齊是怎麽也沒想到聶青如此忠心於容懷,冒著被猜忌的風險做了內應,要知道容懷惹是有心,完全可以以假作真,趁此為借口,將聶王這個心頭大患完全鏟除。

如今他大事已去,癱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容懷朝他走過來,那張臉雪玉精致,可因為黏上了一些飛濺到的血,反倒有種讓人膽寒的恐懼。

秦良齊瞥到一地屍首,在大勢已去之後,終於後知後覺感受到一股涼意沒過頭頂,牙關竟不自覺開始發顫,整個人坐在地上癱軟如泥。

容懷倒沒有對他動手的打算,瓷一般玉白的手掌從懷裏面掏出一方錦帕,一寸一寸慢條斯理地擦去臉上的血汙,腳踩在被血浸透的花瓣上,輕輕拍了拍聶青的肩::“剩下這兩個余孽,也交給你了,孤沒有別的心願,只是想他們體驗一下孤所承受的藥癮。”

聶青俯身道:“一切皆如陛下所願。”

也是這個時候,秦良齊才注意到聶青身後的眾侍從馬上還綁了兩了個被堵住嘴,渾身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正是太丞章大人和晏九黎。晏九黎一直在裝瘋賣傻,他精通武藝,秦良齊偷摸交給他的任務本該是潛入禦書房順走傳國玉璽,也好逼迫容懷事後寫下傳位詔書,沒想到也被聶青一網打盡。

恭王心情大起大落,還以為聶王是來給他撐腰的,沒想到竟然是容懷的人,頓時呆若木雞,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回想到容苻的下場,肝膽俱裂,原本直起骨頭又軟了下去,跪在地上鬼哭狼嚎,指著秦良齊大呼:“陛下,臣弟是被蠱惑了啊,臣弟根本沒有想謀反,只不過是秦良齊巧舌如簧,都是他一個人幹的,於臣弟無關啊,臣弟知錯了……”

聶王一聲令下,侍從們就手腳麻利地把兩人的嘴巴堵上,用鐵鐐銬綁得結結實實往馬匹上一扔。

秦良齊使勁扭動身體,拼命掙紮,但是這些侍從對這些反賊根本毫無憐憫之心,嫌他掙紮得太起勁,不僅把他的木板抽掉,還把他的雙腿打斷,剛接上的雙腿再次受到傷害,這下是徹底殘廢了,秦良齊還來不及慘痛的哀嚎出聲,一塊布就塞到他嘴裏,把所有的痛叫統統都堵了回去。

聶青深深凝視著眼前的人,嗓音低沉欲言又止:“陛下……”

“怎麽?”容懷問。

聶青啟唇,忽又頓住,然後似欣慰一般嘆息道:“陛下長大了。”

輕風送拂,花落滿頭,容懷伸出手掌心接了一片輕柔飄落的花瓣,沒有再說話,偏頭對他一笑。

聶青本想習慣性揉一揉容懷的發頂,卻突想起容懷身份,頓了頓正想收回手,容懷抓住他粗糙的大手放在頭頂輕輕揉了一揉。

感知到掌心柔軟的觸感,聶青冷硬的唇角忍不住彎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

系統看到這裏,幾乎能篤定他們兩個人肯定還有故事,肯定不止聶雪中送炭,然後擁護容懷稱帝這麽簡單。

正在這時,馬蹄聲由遠及近,幾乎是一個吐息的功夫就來到耳邊,擡起頭,一匹軍馬風馳電掣一般踏著春泥出現他們面前,馬上人緊攥韁繩,馬匹嘶鳴止住踏蹄,猶自躁動。

“籲——”

容懷不必擡眼就知來人是誰,晏灼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死死盯著聶青放在容懷頭頂的手掌上,表情暴躁兇惡,眼裏似燒灼著怒火,暴虐在其中一閃而過。

系統:“哦豁。”

晏灼表情著實可怖,目眥盡裂,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被搶了老婆……哦,好像還真是被搶了。

“陛下,臣先回行宮,”見容懷頷首,聶青長身一縱,翻身上馬一夾馬腹,轉眼領一隊人馬遠去。

晏灼也翻身下馬,眼珠赤紅兇戾萬分,按住容懷的肩膀把人抵在樹下,這已是容懷第三回 被按在樹杆上,背部被粗糙的樹皮硌得生疼,他幹脆往晏灼懷裏一撲,柔軟纖細的身體一貼上來,晏灼滿腦子蓬勃燒灼的怒焰就像一瓢水澆下來“噼裏滋啦”滅了個一幹二凈。

晏灼:“……”

晏灼卻不願意讓這次如此輕易過去,他臉緊繃著,眼底暴怒卻並未消散,拳頭骨頭咯吱作響,忽地如同被怒火左右的猛獸一般一掌拍在後面粗壯的桃樹上,盛怒之下一掌生生將樹幹攔腰拍斷,折斷的樹幹應聲倒下,掀起鋪天蓋地的灰塵還有數不清的花瓣。

轟然的響聲卻並未讓容懷驚懼,反而越發緊密地往晏灼懷裏偎了偎。

這種順從本心的依賴取悅了晏灼,他捏住容懷的白皙細膩下頷,沉聲問道:“方才他為何碰你?”

“聶王在搜捕山賊,山賊正巧與我撞見,經歷一番搏鬥,聶王擔心我害怕,於是安慰我而已。”容懷說詞信手拈來,他不欲晏灼知道他以身犯險充當誘餌的事情,所以稍加一番修飾,而滿地還未幹透的鮮血是最好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