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豪門養子(11)
道貌凜然的哥哥在弟弟的懷裏,不住地流著眼淚,可他卻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音。
快要的時候,就會下意識伸手攥住郝宿的衣服。而郝宿又總是會根據他這樣的反.應,將一切都再度慢下來,只讓範情感覺到無盡的徒勞。
“宿……”
“哥哥,看上去好可憐啊。”
郝宿毫無同情,還要在這樣的時刻盡情地嘲笑他。溫柔的表象裏,過分又惡劣。
“嗚……嗚嗚……”
有哼哭聲克制地響起,哪怕範情再忍耐,也還是不自覺地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郝宿便會附在他的耳邊“提醒”他:“噓,哥哥又忘了,會被聽到的。萬一有人好奇,湊到墻邊發現是哥哥在哭怎麽辦?”
“到時候他們肯定就知道,表面上高冷又不好親近的人,私底下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說不定,還會講給自己的朋友聽,讓所有人都知道,哥哥是個……了。”
郝宿的言語總是能精準地踩在範情脆弱的神經上,令他潰-不-成-軍。心理影響身體,毫無挽回余地。
範情被郝宿固得死死的,他的笑聲讓人聽了想要幹脆將腦袋都一並埋起來。
不知道看到了怎樣的場景,只見郝宿將下巴擱在了範情的肩膀上,咬|著他的耳朵又說:“哥哥反.應慢慢的,好可愛。”
一邊說,還要一邊給對方也看一下。
“看見了嗎?”
範情曾經看過一些有關植物的紀錄片,影片當中,會從植物栽培開始,再到抽芽,生長,開花,結果,枯萎,將它們以倍速播放出來。
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你能在短時間內就看完一株植物的一生。
而現在,他好像看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紀錄片。
影片不但沒有倍速,反而調得一慢再慢。力求讓每一位觀眾都能看到,記錄當中的所有細節。
範情看到了,他無助至極地望著郝宿,希求對方能夠多幫幫他。
但郝宿就是不肯,他要他求他,要他自己講,他究竟要什麽。
“哥哥,要說出來。”
哪有這樣的人,明明看上去溫柔又體貼,仿佛只要你稍微求一求就能滿足你的任何願望。可他卻垂著笑意,安靜地看著你,告訴你,還要再將那些話清楚地說出來。
“記住了,聽不清楚的話,是不作數的。”
範情整個人都忍不住想要蜷起來,可郝宿只是稍微拿手一碰,就又會乖順無比地放棄。
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無法止住的|抖。
範情開始嘗試地講,但他沒一句話是能聽的,更多的是那種哼哼唧唧充滿了黏||膩的聲音,
郝宿由他,也不糾正,只笑,而後問他:“嗯?要?要什麽?是再慢一些嗎?”
然後就是範情更艱難地嘗試,好不容易才說清楚了些,郝宿又要擾得人思緒不寧。
“不……不是……”
“原來不是慢一些啊,哥哥怎麽還像小孩子一樣,連話都講不清楚。”
他慣會倒打一耙,見狀,非但沒有收斂,還要將錯處全推在範情身上。
“宿……宿宿。”
範情哭得更可憐了,他也不再說,而是一直小聲地喊著郝宿的名字。
明明已經有好幾次了,但郝宿就是不像之前幹脆,總是要延遲再延遲。
有時候只差分毫,可郝宿將他看得太徹底,立刻就會收了手。
那時候任由範情如何,也對事情起不到幫助作用。
他的腦子空得厲害,迷茫更甚。以及本能當中,對郝宿更多,更不加掩飾的渴.望。
範情無比困難地企圖支起來要親郝宿,可兩人的姿態,郝宿只需要將擱在範情肩膀上的下巴稍微用點勁,就能讓才支起來的人回到原處。
這種唾手可得卻不可得,無疑叫範情更|崩||潰。
“親……”範情上-氣-不-接-下-氣,“親一下。”
眼淚漣漣的,纖密的長睫都沾成了一綹一綹的樣子。被郝宿重新|壓|回來,他只能這樣仰著望人。
“親誰?”
“我……”
“我是誰啊?”
“是……唔……是哥哥。”
他這話講得最乖,因為不能哭出聲音,還透著點小小的委屈。
郝宿便終於滿足了他一個願望,先親了親他掛滿眼淚的眼睛,眼皮上也吻了一下。
這樣細致的吻,叫範情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嘴裏哼著,卻還是要將自己往郝宿那邊湊。
於是郝宿又從眼皮開始,親了他的鼻子,還有臉頰。
這親那親,偏偏繞過範情的嘴巴不親。
已經不再是清冷孤月的哥哥都準備好了,郝宿卻總是笑著忽略。他只好靠過去更多,眨著沾了眼淚的眼睫。
“嘴……也要。”
“想好了?”
“好……了。”
對於範情來說,這根本沒什麽可想的。所以郝宿一問,他就立刻回道。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郝宿會在那種時候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