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過去記憶(5)(第2/7頁)

對於範情被趕出府的理由,範家幾位長輩全都三緘其口,他們認為範情愛上一名男人過於荒唐,若是傳揚出去,範氏的名聲都要被對方敗壞。至於範氏其他人,則是真的不知內情。

當今皇上十分愛才,尤其是像範鈞這樣有真才實學的人,加上對方是三朝元老,因此看出範鈞不想說原因後,皇上也就沒有過多追問,只是下了命令,讓其余人以後無事不得再提起範情的名字。

在外界沸沸揚揚的時候,範情的傷也已經在郝宿和文彌等人的照顧下逐漸好轉。

他在昏迷了整整三天以後終於醒了過來,這三天當中,郝宿同他就還如在範府一樣,除了用餐的時候,其余時間都在範情身邊。

郝宿對範情的親密其實是對方在兩人相處過程中培養出來的,然而他這樣的做派看在其他人眼裏,難免會誤會郝宿是那種面冷心熱的人。

就連景虛也是如此,因此在範情醒來以後,他還恭喜了一下兩人。

彼時範情和郝宿已經從原本的農舍移到了嘉全觀後山的竹屋裏,這竹屋原本是景虛無聊的時候搭建的,環境清幽,剛好適合範情養傷。

得知範情以後真的不準備再回範氏,景虛不禁問道:“範情,你會後悔嗎?”

在景虛的印象中,範情一向都是身受範學熏陶,嚴於律己,當得天下表率的人,他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範情也會有這樣叛逆的一天。但身為好友,他又忍不住為對方擔心,倘若將來範情後悔了該怎麽辦。

可隨即他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範情看著窗外的人,目光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歡喜。他沒有說話,但又好像什麽都回答了。

他不會後悔的。

“我知道了。”景虛搖了搖頭,是他想差了,認識範情以來,對方就是那種只要看到了目標就會堅定不移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為今天的決定感到後悔。

“你們就放心住在這裏吧,有什麽需要的就盡管跟我提。”範氏昭告天下在前,範情和郝宿現在也都不適合在外露面。

幸好範情早做了準備,故而這裏一應物品都不缺。

景虛今天來是為了給範情送下個療程的藥,他的傷要在床上躺一個多月才能徹底痊愈,如今就算下床了也不能待多久。

景虛剛走,郝宿就進來了,到了範情每天都該塗藥的時間。

剛才他是在外面跟文彌一起拾柴火,現在不比以前,事事都要靠他們自己。

郝宿凈了手,走到床邊,動作熟練地將範情擁到懷裏,就著這個姿勢將對方身上衣服半褪——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給範情塗藥的。

公子每回在這時候也不說話,只是沉默著將自己的額頭抵在郝宿的肩膀上,身體隨著對方在背上的塗抹而顫動。

當日範章問過範情,他跟郝宿到哪一步了,實際上兩人最親密的時候也不過是每晚睡覺之前,範情的那個吻。

至於真正的坦誠相待,則是沒有的。

背部塗完以後,範情眼眸含暈,耳邊又聽得郝宿不含情感的聲音響起:“下面。”

範府那八十棍受傷的地方不僅有背,還有腿上。

範情整個人微斂,將背轉了過去,然後換了個方便郝宿塗藥的姿勢。

腰帶解開的時候,同時還有山林間特有的涼意襲來,山風一樣的柔和。

傷口處已經結痂了,卻依稀能夠看出當日的傷究竟有多重。這樣文弱的身子,很難想象他究竟是如何撐下來的。

郝宿替範情塗著藥,心中卻什麽都沒想,他的心仍舊空空蕩蕩,沒有任何東西能住進去。

景虛診脈的時候說範情的傷勢過重,將來或許會留疤。

不過一個多月過去後,不知道是他配的藥厲害,還是範情的恢復能力強,已經有所恢復的地方看上去也只比周圍完好的皮膚更粉一點,因為是新生出來的,等再過一段時間,估計就和原來的皮膚一模一樣了。

郝宿進屋的時候,就見範情正在對著一面銅鏡看背後的傷。

他半褪了衣袍,臉上的巴掌印早就消失了,日光竹影之中,回身查望的樣子無端生出一股富貴靡麗。

見他進來,範情也只是驟然抓緊了衣襟,卻不曾做出任何遮擋的舉動。然而那張白皙的臉上卻逐漸彌上了一層清透的粉意,一直延伸到了脖子上,還有此刻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

“郝宿。”

他低低地喊了一聲郝宿的名字,語氣裏有著數不清的纏|綿。

郝宿神情不變,腳步更是未曾停下來,一直到走近範情身邊,才慢慢地將視線下垂了一點。

“這裏傷勢重一點,還沒好。”手點了點範情後腰的某處,上面還結著痂,不過周邊的皮膚由於是新長出來的,所以要格外敏感,被他這樣一碰,範情原本抓著衣襟的手也都松了開來,原本還只是半褪的衣服徹底挽到了胳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