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蛇纏(8)(第3/4頁)
“一整晚都做夢嗎?”
“不是,只有睡下沒多久的時候會做夢。”饒是小公子不通情.事,也還是知道自己做的夢不能隨便講出來。
“做夢是正常的,公子不必緊張。”展大夫將範情突然心跳加快的原因歸結為對方太過緊張,“目前來看,您的恢復情況非常好,如果保持下去的話,不出兩年應該就可以徹底恢復了。”
這也是展大夫所疑惑的,十幾天以前,範情的脈象還是不容樂觀,似乎明天過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突然恢復了生機。
不過這是好事。
“也就是說,我真的能夠恢復正常?”
範情看上去對這個問題格外執著,展大夫不清楚原因,但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光是他一個人這麽認為,這段時間下來,其他大夫給範情看過病後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並且他們覺得範情的情況在逐日好轉,已經不需要再去專門喝藥了。
現在範情日常只會喝一些補身體的藥膳,還都是效果極為溫和的。
範情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離開的時候連背影都透著輕快。對此展大夫也不奇怪,任哪個將死之人聽到自己還能活下去,都會是這個反應吧。
他哪裏知道,小公子是在為自己能夠和郝宿在一起而感到高興。
身體病弱唯一的好處就是讓範情沒有跟外界過多接觸,自然也就沒有那種同為男子不應該在一起的念頭。他不會猶猶豫豫,而是想要抓緊一切機會,跟郝宿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如果郝宿不喜歡他的話……範情想,那他就再多努力一下。用什麽辦法都好,他都要留住對方。
“公子,您回來了?”
“嗯,交代你去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都打聽清楚了。”
範情想要知道郝宿更多的信息,他不好直接去問對方,畢竟這太過越界,而且最開始吩咐福壽的時候,範情也沒有想過他可能會恢復。
所以那些綺念不需要讓郝宿知道,也不能被對方察覺。
不過範情忘了很重要的一點,福壽做事雖然得力,可他畢竟只是負責伺候他的,不如範仲手底下的那些人,可以調查得更深入。
因此福壽所打聽到的消息都是一些很淺層次的,比如郝宿之所以會成為飼蛇人,是因為突然家道中落。
於是小公子聽著聽著就心疼得厲害,因為在乎郝宿,所以福壽講出了十分的心酸,在範情那裏就顯現出了十二分。
他甚至有些難受,自己為什麽沒能早點把郝宿帶回來,那樣對方就不會吃那麽多苦了。想著,範情連眼睛都變得酸酸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
福壽沒注意到範情的情緒變化,他也沒注意到門口多了一道身影。等他離開以後,郝宿才走進去。
背對著門口的範情趴在桌子上,臉都埋進了胳膊裏。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福壽又回來了。
“福壽,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公子,是我。”
範情的眼淚一向都是甜的,但這回裏面多了些苦澀。郝宿腳步未停,一直走到了範情的身邊。
“您在哭嗎?”
沒想到來人是郝宿,範情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將臉埋得更深了點。
“我沒有哭。”可嗓音是不能騙人的。
“您是在為我感到難過嗎?”
郝宿的話暴露了他聽到了範情跟福壽說話的事實,他傾下身,手掌輕撫,令範情擡起了頭。
對方的眼睛因為在哭的關系,已經都紅了,加上聽到了郝宿的話,一時有些慌張。
範情害怕郝宿因為他私底下派福壽去打聽消息而生他的氣,他頭一回失了分寸,直接抓住了郝宿的手。
“你別……別生氣。”
有點急急忙忙的,話說不完整,情緒又被影響著,讓他不斷咳嗽。即使是這樣,範情也還是沒有放開郝宿。
“我沒有生氣。”郝宿給範情倒了一杯水,讓他喝了下去,“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是在為他感到難過嗎?
聽到郝宿沒有生氣後,範情才算是緩過來了一點。他點了點頭,先前的難過又出現了。
“福壽說你以前過的很辛苦。”
所以他心裏難受。
範情不僅在掉眼淚,還安慰了郝宿很多話,瞧著有些可愛。
“那些都是假的。”
郝宿替範情擦了擦眼淚,口吻認真地告訴著對方,所有福壽打聽回來的消息都是假的。
“我沒有家道中落,也沒有吃過什麽苦。”
原主從出生開始身份就非同尋常,根本就不會吃苦。郝宿見範情鼻子都哭紅了,笑了一下。
“公子如此心善,會叫人欺負的。”
範情只以為郝宿是在跟他開玩笑,畢竟以他的身份,又怎麽會有人敢欺負他呢,但他還是回答了一句:“我沒有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