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4/4頁)

瞿瑤移開目光,捏了捏小杏的手:“四五歲的小朋友,尚且知道做了錯事要道歉。您都這麽大了,還需要別人教您怎麽道歉嗎?”

眾目睽睽之下,雨歌媽媽無言辯駁,臉色霎時變得灰白。

同時變了臉色的還有周圍的其他幾個家長。那天沒搞清楚事情真相就指責小杏的所有人,此刻都難辭其咎。

雨歌媽媽被逼無奈,咬牙說了句“對不起”。

瞿瑤仍不滿意。

和誰道歉呢,主語都沒有嗎?反省和感悟也沒有嗎?高中語文老師聽到會吐血吧。

瞿瑤委婉地將以上要求陳述一遍。

直到雨歌媽媽用那氣若遊絲的聲音,對小杏重新道了一次歉,並且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瞿瑤才勾起一抹“孺子可教也”的微笑,問小杏接不接受雨歌媽媽的道歉。

小杏眨巴眼睛,嫩聲說:“老師說了,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瞿瑤哈哈笑起來,一眼都不看周圍的人,帶著小杏揚長而去。

圍觀全程的家長們受驚不小,有人單純被瞿瑤的直白震撼到,也有人心有余悸,感嘆幸好刀子沒落到他們身上。姚嘉是其中之一。

她不斷偸覷瞿瑤離開的方向,看見盛卉和她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像一對熟識多年的老友,親密極了。

姚嘉沒忘記假酒那件事,看盛卉極其不順眼。

她不甘心地想,誰還沒有個厲害的名人朋友?我初中同學在娛樂圈身價上億,我老公的兄弟還是聯合國官員呢。

午後日光斜照下來,將小杏頭上的發卡映照得熠熠生輝。

瞿瑤摸了摸小杏的腦袋,轉頭,觍著臉向盛卉邀功:“盛老板,我今天的表現怎麽樣?”

盛卉:“你,是我的神!必須加雞腿!”

話音落下,兩人齊齊笑出了聲。

露天觀眾席起了一陣微風,盛卉撥開被風撲到臉上的長發。

瞿瑤在風中眯眼打量她,忽然問:“怎麽化妝了?”

她問得簡略。其實盛卉每天上班都化淡妝,但是今天化得很認真。在瞿瑤眼裏這才是化妝,她很久沒看到盛卉認真打扮了。

黑色眼線勾勒婉轉嫵媚的眼型,長睫似鴉羽,淺淺臥蠶如點睛之筆,襯托光華流轉的璀璨美目。上半張臉下了功夫,下半張臉便適當簡略,煙粉色唇膏薄薄上一層,雅致又高級。

“我感覺在場為數不多的男性都在盯著你,噢,還有四五歲的小屁孩們。”瞿瑤憋著笑說,“你不化妝就夠美了,今天簡直艷壓群芳。為什麽突然這麽高調?”

盛卉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等會有家長和孩子拍集體照的環節。我要帶著小杏搶C位。”

不論他們是按照家庭資產還是社會地位排序,她都要打破這種不良風氣。最顯眼的位置理應屬於最美的人。

這麽說有道理嗎?沒有。盛卉單純想展示戰鬥欲。

在娛樂圈,C位之爭意味著腥風血雨,意味著熱搜撕逼滿天飛。瞿瑤算半個圈內人,因此深有感觸,不禁朝閨蜜豎起大拇指:“盛老板牛逼,此去必能大殺四方!”

她們相識十余年,記憶中,盛卉從來沒有刻意高調過。她只要站在那兒,就是人群的焦點。直到最近幾年,她連站在人群中都不願意,仿若避世,這才真正低調下來。

盛老板今天把她叫來給小杏撐場面,又特意精心打扮去搶C位,等於釋放了“低調人生到此結束老娘從現在開始就要閃耀主場”的信號。

瞿瑤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突然間,她想到什麽,問:“那葉舒城呢?不躲他了嗎?”

她是世界上唯二知道葉舒城和小杏關系的人。盛卉這些年之所以這麽低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躲這個男人。

盛卉望向小杏。她今天明顯比平常待在學校開朗許多,正在和其他小朋友分享美麗的向日葵,粉雕玉琢的小臉比花兒還要鮮明可愛。

盛卉露出由衷的笑,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從前是我錯了。現在才知道,和我女兒的面子比起來,他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