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警校尾聲(第2/4頁)

鮮紅的血液緩緩上升,最終凝結在腰側,無法再進分毫,千代谷徹劇烈地喘著氣,重新睜開了眼睛。

這次睜眼,回到的是現實。

……

千代谷徹的洗腦難度比神索還高,甚至說若非琴酒一手用力地壓制住他,這家夥甚至能為了反抗,將自己給電翻過去。

銀發殺手微擡起手看了眼時間,已經遠超上個樣本的時長,中途出現的本該屬於吐真效果的恍惚期,所提出的問題全被前者全用聲嘶力竭的咳嗽躲了過去。

——倒也不像是裝的。

青年咳嗽時的表情過於痛苦,他死死地抓著衣領,任由無法分辨來源的疼痛卷襲著,眉間還有著一抹無奈的適應,仿佛已經對此感到熟稔。

琴酒覺得等事成之後,還要再給千代谷徹做個全身的體檢,看看這明顯不合格卻混入警校的體質是怎麽回事。

不過他也沒打算問出什麽,千代谷徹的資料太好查,過往太透明,甚至連組織一直想要得到的那份資料都不知情,比起神索,他的作用更在於他的本身。

良好的格鬥能力和智力,在警校優異的成績和關系網。

銀發殺手輕“嘖”了一聲,表情的變化卻帶動了面部的疼痛,眼眶的鈍疼以及頭皮傳來的尖銳的疼痛讓他格外想發泄怒火。

看來哪怕被逼入絕境的小狼崽子,也不可輕易放松警惕。

琴酒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角,看著手上的絲絲縷縷鮮血,陰沉地將禮帽壓低。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因為疼痛劇烈顫抖著,絲絲泣音自他唇邊溢出,又倔強地收了回去,像是掉隊哀鳴的小獸,試圖呼喚長者的包容,亦或是求助。

琴酒目光沉沉地看著這幕,腳下將被他丟到一邊的勃朗寧勾了過來,俯身撿起。

他重新校準,打開保險栓,接著平穩地朝被當作活靶子的臥底開了一槍,剛好順著他的耳側擦過。

陷入昏迷的臥底被槍聲驚醒,棕色的眼眸渙散,滿是死意和悲哀,作為在場的唯一旁觀者,他正在目睹新的一場悲劇的誕生。

那個孩子……還很年輕啊。

他有些混沌地想著,如果他去死就可以活下來的話,不如直接殺掉他吧。

這份黑暗……太沉重了,不應該是那孩子所能承受的。

“殺了我……”他再次呢喃出聲。

盡管已經微不可聞,但在狹小的空間內依舊清晰地被墻壁反射到在場其他人的耳中。

琴酒輕嗤一聲,也重復:“這並不由你決定。”

來自旁邊的顫抖愈發輕微,最終化作一片死寂,琴酒斜睨著,喊了一聲:“千代谷徹,擡起頭來。”

黑發青年沒有動作,過了兩秒,才如同老式的機械一般,有些遲鈍地將身板挺直,又茫然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黑眸在眼睫的遮擋下一閃一閃,有些踟躇地避開了琴酒審視的目光。

——失敗了?

這有些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反應讓琴酒深深蹙起了眉,盡管當時與BOSS設想得很好,但他們對千代谷家血脈的問題,依舊存疑。

而如今,千代谷徹依舊保持著部分自我意識的反應,讓他不由得感到些許失望。

若洗腦失敗,拒絕加入組織就只會有一個下場——死亡。

這並非琴酒想看到的結局。

不過男人也很快反應了過來,若真的毫無作用,面前這個正義感強烈的青年不應該如此聽話地擡起頭,反而會無休止地發起下一輪飛蛾撲火般的攻擊。

千代谷徹的思考方式太過於單一直白,屬於正義的傲骨貫徹了他的靈魂,反倒失去了詭譎偽裝的可能性。

琴酒對此拿捏得很準。

那麽就只有一點——是藥效不足嗎?

銀發殺手眯了眯眼,再一次將槍塞到了千代谷徹滿是冷汗的黏膩的手中,毫不客氣地再次命令道:“握緊,擡起來,開槍。”

“我先前所說的依舊有效。”他無感情地道,“千代谷徹,不要讓我失望。”

因還未徹底消失的疼痛而痙攣的手指與槍支碰撞發出輕微的篤篤聲,胳膊有些緩慢地擡起,對準了不遠處被束縛住的臥底。

準心在顫抖下偏移,但僅僅做出了這個動作,就代表剛才發生的一切最終往他所想看到的方向前進。

幼獸的抵抗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是全然無效的。

琴酒的綠眸中閃過一絲愉悅,再次言簡意賅地道:“開槍!”

那手臂猛地顫抖,如同篩糠一般甚至有些握不住槍支,千代谷徹黑沉沉的眼眸中出現了一抹掙紮,像是雨夜天際閃過的一抹白光。

“刷拉——”

大雨傾盆。

混沌的意識被雨水沖刷,靈魂再次試圖回到體內,他緩緩地、緩緩地將槍放下,放到膝蓋上,整個人依舊坐得筆直,一如入警時培訓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