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贖之吻/俞寒洲,我好疼。(第2/6頁)

一時間只覺胸腔氣息翻湧,喉嚨也癢得不行。

他這陣子有血玉護著,基本感覺不到痛楚了。

可與之相對的便是,沒了痛覺之後,身體便變得格外敏感,只要有一點點不適就會被無限放大,折磨他的神經。

馥橙拎過帕子掩著唇咳了好幾下,才感覺好點,丟下帕子,將被子拉高,怔怔地看著門窗。

其實下午他一開始並不是鐵了心要和俞寒洲劃清界限的,當時只想著避一避,能和俞寒洲好好談談是最好的。

可後來鬧了一會兒,靖安衛忽然送了個請帖來,說是國公府的帖子。

記憶裏,國公府也就是國舅爺的府邸,國舅是皇後的兄長,他的兒子叫白遠清,是個比太子還渣的渣男,家中妻妾無數,強搶民女更是家常便飯,為人陰險狡詐,也是徹徹底底的太子黨,多次攛掇朝中的改革派大臣,和俞寒洲對著幹。

白遠清和國舅都是很有腦子的人,等同於太子的左膀右臂,太子能走到今天,很大部分是靠著這兩人出謀劃策。

而這具身體的原主馥橙,也是和白遠清見過的,當時白遠清就對馥橙見獵心喜,奈何馥橙是太子鐘情的人,白遠清雖然行事浪蕩,但大局上很是拎得清,便沒有對馥橙出手。

可以說,原主馥橙和國公府的關系還算是明面上過得去,起碼白遠清一向捧著馥橙。

國舅雖然不喜馥橙魅惑太子,但這老狐狸慣會裝腔作勢,面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就這樣一家子,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在馥橙這裏吃了大虧,所以,他們給馥橙發請帖,絕對心懷不軌。

馥橙接到請帖的時候,因著自己如今不識字,看不懂,便丟在一邊。

本是不欲理會,誰知才剛剛放下那帖子,腦海中竟就緩緩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卦象來……

那分明是他之前用過的占星術。

隨即,占星術卦象幾經變化,竟是將那帖子裏的文字,直接轉化成了現代常用的文字。

馥橙安靜地將那帖子看完,也沒看出什麽奇怪的信息,大意都是一些客套話,沒什麽可在意。

他將帖子捏回手裏翻了翻,盯著那些天書一般的文字,腦海中的卦象依舊揮之不去。

這般看了許久之後,馥橙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那帖子似乎有兩層……

他支開了春喜,默默拆了請帖,就見裏頭寫了一句看不懂的古文,接著腦海中的卦象便浮現出一行字:

【勾引俞寒洲,如果你不想立刻死的話。】

這話未免太猖狂了,馥橙不以為意。

他們說勾引就勾引,那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而且太子和國公府是什麽東西,他憑什麽要聽話?

馥橙看那帖子不順眼,就想把帖子撕了。

誰想這個念頭剛剛一升起,卦象陡然變幻,心口處便猛地傳來了一陣接著一陣的絞痛……

仿佛潮水一般迅速席卷了全身,疼得他揪緊了心口,冷汗當即便落下來了。

與此同時,馥橙渾身上下的關節處也開始泛起了隱隱約約細細密密的疼,伴隨著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寒冷,凍得他面色蒼白如雪,背上的蝴蝶骨止不住一陣一陣地發顫。

這感覺實在太過熟悉了,熟悉得讓人覺得可怕。

【遵循命運線,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卦象再次明晃晃地警告著他。

馥橙纖瘦的指節無力地去摸心口的血玉,觸手卻是一片徹骨的冰涼,再不能給他帶來絲毫溫暖。

他一時無助迷茫極了,下意識就轉了頭,想找俞寒洲。

可不知為何,那褪去血色的唇輕輕動了動,卻怎麽都發不出聲音來。

他失聲了。

馥橙側過頭,努力想將枕頭邊上放著的烏木折扇抓過來,卻是堅持了有半柱香的時間,才堪堪將折扇無力地握到手心裏。

此時的他渾身冷汗涔涔,單薄的雪色褻衣黏在身上,已然沒有半分力氣了。

腦海中盤旋著的卦象忽隱忽現,卻始終未曾消散,明晃晃地昭告著某種事實……

馥橙微微合了眼,忽然感覺到了些許難過。

他不怕死,可他如此畏懼痛苦,畏懼痛苦的時候無人在畔,無枝可依。

在這個時候,他想起來的居然是俞寒洲,只有俞寒洲能讓他不痛。

可是他明明已經算過卦象,占過星,知道一切了不是嗎?

卦象裏,俞寒洲對「馥橙」一見鐘情,「馥橙」卻始終惦記著太子為太子效力,最後俞寒洲帶著「馥橙」戰死沙場。

一條不可違抗的,可笑的命運線。

那枚血玉能救命,根本就不是它本身有多麽神奇,而是因為它是俞寒洲的貼身物品。

在命定的卦象裏,俞寒洲會帶著他活到殉葬的時候,所以血玉到了馥橙身邊,等於馥橙靠近了俞寒洲,俞寒洲不會想要他死、也不會讓他疼,所以血玉緩解了馥橙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