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4頁)

這回死的人不計其數。

單是奉先殿,暗樁都不敢數,從前尚且有的勸,現在從何開口。

所有人都提著氣,期盼著懷樂能夠回來。

“朕養你們全都是吃幹飯的!好生生的人還能憑空消失了?她會去哪裏!?!”

“是不是你們沒有用心去找,用緩兵之計來哄騙朕!”

傅忱拔了劍,劍出鞘的聲音劃破人的耳膜,所有人都哭訴著。

“陛下,奴才等怎敢欺瞞哄騙陛下,陛下饒命啊,就算借給奴才一千萬個膽子,也不敢的。”

傅忱知道,他們都怕他,是決然不敢騙他的,在這世上,只有梁懷樂敢騙他。

在他身邊,誰敢在皇宮造次,所以呢,沒有了柏家,她沒有什麽親近的人,還能有誰?誰會帶著她走?

誰能在他的身邊悄無聲息把她帶走,尤其在那時候。

所以,是她自己走了?

傅忱的腦海裏疼得抽風了,一瞬間閃過好幾個畫面,第一個是她們在和合巹酒交杯的畫面。

傅忱掉轉眼,就在圓桌那。

“喝了這杯酒,樂兒與我,生同衾死同穴。”

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會丟下我的,對嗎?”

少女雙瞳剪水,臉帶霞雲,她那麽真切,她心疼他的呀,她說,“嗯。”

應了嗯,就是不會。

現在呢?她去哪了?丟下他,騙他一次還不夠嗎?

這回他也是正宗問過的。

第一個畫面逐漸在腦海當中模糊,又切想到了第二個畫面。

到了在禦花園當中,月色當中,她和柏清珩,她歡喜跑過去叫柏大哥,接過柏清珩手裏的藥包。

還有她們一起出去,她不願意搭理他,卻和跑堂的說說笑笑。

猜疑,妒恨,恐懼,統統湧入傅忱的腦海中,他頭疼的病又犯了,離開了懷樂,他活不成。

懷樂給他這股愛意叫他欣喜若狂,也叫他憂慮多思,叫他怒不可竭,叫他神思倦怠,走火入魔。

他失去過梁懷樂一次,未雨綢繆,把宮內布置得猶如天羅地網。

他再也不能夠忍受失去梁懷樂第二次,他擁有了梁懷樂。

他們有過溫柔小意的好日子。

自從敞開了心扉,梁懷樂沒有那麽排斥他,從那一晚後,梁懷樂對他好了,他在她面前裝得跟羔羊似的,傅忱自覺,沒有露出半點肮臟汙濁,狠戾自私的貓膩。

他的樂兒,也跟他調笑的,活生生的笑模樣,不會是假的,樂兒對他的回應,怎麽能作假呢?

作假,父皇對母妃的愛能作假。

可是梁懷樂不會的,她那樣真摯的一個人,溫和善良,是他這麽多年以來,他相信她,他心頭唯一的光。

明明什麽都好好的。

她明明就應得好好的,傅忱如今就想要問她又去哪了?

她那晚應得那麽真切!

“去哪了!”

傅忱堅信懷樂不會突然拋下他,會不會有人帶走了他,會有誰帶走她?

“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麽?”

傅忱立不穩身子,踉蹌到退一步,重復道,“是不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麽?”

之前在小偏門口嘴碎過的宮侍,聽到傅忱這一句,下意識抖了身子。

傅忱察覺到了,劍壓脖子,將人提了出來,臉壓到人面前。

“是不是你們,跟她說了什麽!”

之前兩人嘴碎嘮過話的,見同伴被拎了出去,也立馬跪倒了。

“陛下.....”

被提出來的宮侍不敢兜嘴,顫著聲音,把那次她們在小偏門嘮的話,抹掉說懷樂不單純的那些,其余傅忱為懷樂做的全都說了出來。

暗樁內心是大驚大落,還以為是柏家被滅的事情,叫人捅出去了。

原來只是陛下為小公主做的那些事情,叫她知道了而已。

那還好。

外人看還好,傅忱一點都不覺得好,他本來就在想,是不是梁懷樂嫌棄他了。

覺得他醜了,手上傷疤多,不如別人,嫌棄他傷到過獠子,心灰意冷,覺得不堪中用?

“叫她知道了,她定是嫌我了?”

兩位宮侍連滾帶爬,“陛下饒命啊陛下,奴婢再也不敢嘴碎了。”

傅忱眼前一陣陣發黑,僵直片刻,狠咬牙尖,劍揚起來,一道過去,砍了對面兩個人頭。

“敢在她的面前搬弄口舌是非,全部拔了舌頭,丟去喂狼處死!”

殿內尖叫哭喊聲驟起,傅唯禹趕過來,她也只敢蹲藏在殿外,也慶幸自己藏在殿外,沒有進去。

聽到全部處死,她貓著腰,立馬溜了。

那道小偏門被傅忱砍得七零八落,他叫人重新弄了封死。

奉先殿裏那晚伺候的人都被傅忱賜了死。

外頭的地磚縫全都是肉碎血水,下雨都沖刷不幹凈。

傅忱又殺了人,只要來稟告沒有消息的人,一律都處死。

暗樁想開口,但他有預感,只要他開一個口,傅忱也絕不會看在過往的主仆情分,砍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