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頁)

柏清珩才心驚,是幌子嗎?新帝如此年輕?

而傳言又說他治理百官手段高明,暴戾果決,行事狠辣。

汴梁宮內只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夠接受萬官朝拜。

翰林院編修位正七品,並不能上朝。

這是柏清珩第一次面聖,單獨的面聖,也不是在禦書房。

柏清珩沒多看,他整衫,低眉跪下。

“翰林編修史柏清珩,叩見陛下。”

頂上傳來一道聲音,“起來。”

聲音聽著.....的確年輕。

傅忱收好玉瓶,他有些疲倦,微一弗手,撐著額。

柏清珩擡眼看去,他內心大驚,新帝果真如此年輕,他龍章鳳姿之儀,周身尊貴,氣質冷然。

況且,一個男人......竟然生得如此貌美,男生女相,卻不陰柔。

還好馮為今日沒來,他那性子,多看上幾眼,只怕要將新帝惹毛了。

柏清珩不知道的是,馮為故意找事摔了腿,他爹禮部侍郎親自上宮來請回召,說馮為不能進宮應見了但請陛下見諒。

禮部侍郎字字言辭懇切,語語抱憾,傅忱好脾氣聽完,叫他起身。

待禮部侍郎擦幹凈額上的冷汗,以為沒事時,傅忱叫來刑部的人去馮府賞給馮為二十大板子。

吩咐完刑部的話,他還低曬笑了一聲,問道禮部侍郎。

“愛卿以為朕對令公子的慰問如何?”

嚇得禮部侍郎話不敢多說,只敢連聲道好,陛下英明。

柏清珩問,“不知陛下傳召微臣來有何要事?”

傅忱單手撐頭,語調慵懶。

“柏卿,朕有一事問你。”

傅忱抽了棋桌底下放好的謄抄題卷,掃過上面的字。

“這封謄抄的題卷上頭有幾句話,攻水利不如運水利,運水實為擔承,攻水易遭反噬,說得很好,你有聽過嗎?”

“回陛下,微臣只在謄抄的時候見過。”

傅忱說的這句話,柏清珩腦子裏還是有些印象的,當時馮為提了新帝。

怕謄抄的字跡有錯,每一個字他都用心閱過了,其中這位考生的見解很獨到,他為此還過口念了幾遍。

不止這幾句說的好,在這當中題卷當中,他的策論,可謂針針見血,直擊要害。

可是沒中選,柏清珩想,許就是言辭太過於直接了當,這樣的人不圓滑,並不適於朝堂。

只可惜不能去找寫題卷的人,恐怕他去找了問問他的見解,被人知道了,生出多余的事端。

“秋闈試題出的是平南大壩決堤的事,人人都以修壩和毀壩兩個議題來論文,唯獨他.....”

傅忱彈了彈題卷的紙面,發出蕩蕩的聲音。

“你去給朕查查,這是哪位考生的題卷?將他帶到朕的面前。”

其實遠,不僅如此。

當初在偏殿見過的,衡宗的《賦水論》。

衡宗的賦水論是新書,傅忱閱完上卷,再也找不到下卷了。

他命人翻變了皇宮內的藏書閣,汴梁城內大小書鋪,書攤,前些時候因著動靜太大,險些燒了一家書鋪子,都沒有找到賦水論的下卷。

賦水論沒經由汴梁的翰林院編修攥寫,再流向汴梁,說明這是一本野書。

答這張考卷的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寫賦水論的衡宗。

衡宗....

傅忱的手指敲打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音。

衡宗在運水攻水的見論有獨到之處,賦水論前半卷許多聊於民生眼見都不容小覷。

此人若不能為他所用,必要毀掉。

決不能讓他流向別國。

“是。”

柏清珩當時看到這段話時,心裏就隱隱有所猜測,陛下若是足夠明君,他必然會重用此人。

外界傳言新帝暴戾狠辣,但今日來看,只怕傳言有虛。

至少在政見民生,重用賢才這一塊,柏清珩還是很服傅忱,他的眼見才幹,比之先帝他好太多了。

傅忱遲遲沒有後話,柏清珩等了一會,鬥膽問一句。

“陛下....可還有別的吩咐?”

“嗯?”

傅忱從乏累中抽身,越到那幾日,傅忱給母子蠱喂養的血肉越多,他的精氣大不如前。

嗜睡而已。

待到年夜那日,他就能復活梁懷樂了,屆時母蠱在她身上,子蠱在他身上,無論她在哪裏,他都知道。

他會一輩子抓緊她。

“沒別的事了,你....”

傅忱正要說叫他走,目光落到那幾個熟悉的攻水運水的字上。

不知為何想到了當初他看的這一行字下面有的覆水難收的四個字眼,總覺得很是汙眼。

又覺得柏清珩的字醜了一些,他嫌棄指教道。

“柏卿的字,下去再練練....”

柏清珩等了一會,他本以為傅忱要說些什麽,不承想,竟是挑了他的字。

柏清珩嘴角微抽,“...........”

他的字跡說醜不醜,雖比不上大家,卻也算是能上小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