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2頁)
“廢話!他要是死了,太醫院全體陪葬!不止如此,你們身後的妻女小兒無一幸免!”
太醫哆嗦,“必然盡力!”
“只是...質子殿下滾落階台,他傷到了根本啊...”
付祈安沒聽明白,“...?”
“哪?”
暗樁在旁邊心驚膽顫,“?”別是他想的那個。
太醫橫死閉著眼,“獠子。”
獠子是西律那邊的通用官話,地道的,南梁的太醫是一把好手,特別是這幾位老太醫,常年遊歷在番國,幾國番話都會講些。
當年外邦國許多男人或多或少,逛多了秦樓楚館,自家管得嚴的,不敢在本番找人瞧,就托人找遊歷外蜀的郎中看。
獠子兩個字一說出來,付祈安話都不知道講些什麽了。
暗樁驀然想到另一層面。
這難不成還真是報應?小公主一去,殿下摔得渾身是傷不算,如今生死未蔔,怎麽還傷到獠子了。
他想起來那碗濃稠的避子湯藥,殿下當時吩咐了,要下重劑的。
他當時找人配拿藥的時候,那郎中還說這碗藥吃下去,只怕會傷根本,嚴重些的,終身都不能有了。
還問他用在何處?
暗樁自然不可能與郎中分數,殿下與小公主是有過的,如今她剛走,殿下就摔了獠子。
付祈安與暗樁對視一眼,摔都能摔到這??付祈安問那太醫,“日後......”
“不能用了?”
太醫連忙點頭,“能的能的。”
“只是傷得重了,需要敷藥,在幾月內都不能行房事,不然損傷內裏。”
來回稟是屬於嚴事公辦啊,這要是不這會說清楚,只怕付祈安後面問起來懷疑南梁的人圖謀不軌,蓄意謀害。
誰敢戴上蓄意謀害的高帽子。
不出意料,裏頭躺著那位,日後便是南梁的正主了。
付祈安松一口氣,拍著胸口。
“能便好能便好。”
西律皇嗣就兩根獨苗苗,新後的兒子是個德不配位的,能生也不配生,傅忱要是不行了。
這豈不是斷了。
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別叫他只能穩坐幾年,後繼沒人承襲了。
這才是真的造孽。
“嘖。”付祈安嘆一聲,他轉頭對著傅忱的暗樁,說出他心裏頭不敢說的假設。
“瞧見沒,做人要有良心的,叫他瞎搞,還不好好善待人,報應來了。”
暗樁再次接不上來他的話,“...........”
付祈安扔了那太醫,上腳踢,“滾滾滾滾,滾進去好生醫治,別落了什麽病根子,不然有你好受的。”
太醫擦汗,連聲應是。
付祈安摸著下巴,“他這一傷倒是好了。”
暗樁,“……”
南梁的事情還沒有捋清楚,那南梁三公主娶在那,付祈安還心想著叫他別碰呢。
西律南梁事情亂,一個公主都這樣了,別再攪個女人進來,後期梁懷月這個女人瞧著就不簡單。
在正殿的時候,付祈安就留意到了,那般局勢下,她還能穩得住心神。
只怕,不是善茬子。
付祈安沒說出來,他還故作哀嘆。
“你家殿下那事不大周全.......好歹那小公主去得慘,養傷幾個月,就當給她守守孝吧。”
暗樁心裏冒汗:守孝兩個字能亂用嗎?
........
不知道灌了多少湯藥吊著命,傅忱的高熱整整熬了三天三夜才悠悠降下去。
他傷得太重了,身上的傷還要養著。
等他睜眼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月。
如今才是真正的漸入寒冬,步入十二月,南梁好像再難有晴好天,常常連夜飄雨雪。
傅忱有意識的時候,不清醒都能聽見簌簌而下的落雪和房檐滴下的水聲。
躺了好久,渾身的骨頭都僵生了一般,動一下又酸又疼,像有密密麻麻的小螞蟻在咬,一陣連一陣的鑿心鉆肺。
病去如抽絲,他臉頰兩旁的肉凹陷下去,眉眼越發深邃,長發披散在肩頭,渾身透著一股病態的美感。
傅忱怔愣瞧著外頭的皚皚白雪,他沒睜眼的日子能感知到身旁的一切,雪怎麽還沒有停?
他一直等的腳步聲沒有響。
整整過去一月有余了,他一次次期盼,又一次次落空。
夢裏一直縈繞在他耳邊,總能聽見的笑聲,真的沒有了。
醒過來白茫茫的一片,他什麽都看不見,張開眼,深深刻在腦海裏的那張臉,他塌邊總蹲著的那個人,消失了。
好安靜,怎麽這麽安靜。
好像大夢一場,都是假的。
她真的
傅忱指間動了一動。
暗樁沒日沒夜守著,自然發現他醒了,連忙去叫付祈安。
付祈安聽到傅忱轉醒的消息,撂下手頭的事情連忙趕了過來。
他坐在塌邊,手晃到傅忱眼前。
“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