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托夢托錯了

蕭臨城和沐輕言趕到時,見荀印白兩手抓著貓,跟沐歸寒對峙著,一副“你不要過來”的模樣。

那胖乎乎的大白貓一見沐輕言,頓時撲騰著就踹開了荀印白,朝沐輕言跑去。

沐輕言彎腰把它抱了起來,它立馬拱著圓圓的腦袋往他懷裏蹭,高興地“喵喵”叫。

荀印白揉了揉手,委屈道:“它撓我。”

蕭臨城:“你要拔它毛,它能不撓你嗎?”

荀印白:“我瞎說的,又不會真拔的......啊!”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驟然躥過來的沐歸寒往背上紮了三針,痛得他大叫了一聲。

“別動,”沐過寒面無表情,擡手又紮了幾針,“不想早死就老實點。”

荀印白的舊傷本已好得差不多了,這兩年藥也喝得少了。

可他此次下山,趕得太急,似乎傷口又有些裂開了。

沐歸寒下手比往常狠多了,荀印白忍著痛,敢怒不敢言,十分懷疑他是故意的。

他轉頭跟蕭臨城使了使眼色---快救救我!

蕭臨城目不斜視,默默拉著沐輕言走了。

荀印白:“......”不孝子!

沐輕言摸著懷裏的貓,猜測道:“師父身上的傷,會不會跟皇上有關?”

“你這一說,倒真有些像。”蕭臨城沉吟道,“他那時半死不活地被沐前輩拖回來,只說是跟人打架了。可那年皇帝禦駕親征南碌,聽說險些被人一刀砍死,是一個抹了滿臉泥的人替他擋了那一刀。”

沐輕言:“我爹說,是在半路上撿到師父的。”

蕭臨城想想都有些後怕,若當年不是恰巧撞見沐歸寒,那他師父......

蕭臨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被沐歸寒紮了滿身針的荀印白。

他是不是......差點就回不來了?

身側的手貼上溫熱的掌心,蕭臨城轉過臉,見沐輕言握緊他的手道:“沒事的。”

蕭臨城與他十指相扣,輕輕點了點頭道:“嗯。”至少,現在人還好好的。

他們抱著貓回了院子,沐輕言去房裏找那本醫書,卻找來找去都沒找著。

蕭臨城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有天夜裏睡不著,沐輕言又在清風谷沒回來,他想人想得厲害,就去沐輕言房裏轉了轉,隨手取了本書去看。

“我那時也是真傻,”蕭臨城一手撐著頭,坐在石桌邊,看著身旁翻醫書的沐輕言,“半夜三更那麽想你,也沒發覺有什麽不對。”

沐輕言翻書的手一頓,嘟囔道:“你半夜三更想的人可多了。”

蕭臨城一愣,“有麽?”我怎麽不記得?

“三年前,你跟師父賭氣,”沐輕言擡眼道,“沒吃晚飯,睡到半夜突然醒了,說想山下酒樓的廚子。”

蕭臨城:“......我那是餓了。”

沐輕言:“還有兩年前,你半夜醒來,說要去找小師弟。”

蕭臨城:“我帶他下山去玩,把他忘路上了。”睡到一半才想起來。

“還有......”

蕭臨城擡手刮了一下他鼻子,失笑道:“記得那麽清楚,吃醋了?”

沐輕言轉頭繼續翻書,“沒有。”

“這麽說起來,”蕭臨城湊過去道,“輕言,你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沐輕言耳根一片紅,“不......不知道。”

“不知道?”蕭臨城直直盯著他道,“真不知道?”

沐輕言咕噥道:“你不也不知道?”

蕭臨城一想也是,要不是師父提醒,興許他到現在都不清楚自己對輕言存了怎樣的心思。

“那換個問題,”蕭臨城好奇道,“你是怎麽發現自己喜歡我的?”

沐輕言一怔,不知想起了什麽,臉更紅了。

“怎麽了?”蕭臨城摸了摸他發紅的臉,低聲笑道,“你臉紅什麽?”

“沒什麽,”沐輕言含糊道,“就......忽然就知道了。”

“什麽叫忽然就知道了?”蕭臨城追問道,“怎麽忽然的?”

沐輕言:“就......那麽忽然。”

蕭臨城雙手一攬就把他困在懷裏,逼近道:“不說是吧?”

沐輕言抵著他的胸膛,猶豫道:“就是......做了個夢。”

蕭臨城:“什麽夢?”

沐輕言目光躲閃,“我......”

“師兄!”院門口驟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沐輕言猛地推開蕭臨城,見小師弟跑進來道,“湯圓救回來了嗎?”沒被師父拔毛吧?

咦,怎麽師兄臉色那麽沉?

蕭臨城一把抱過在桌邊舔毛的貓,塞給小師弟,“一邊玩去。”

他拉起沐輕言道:“走,跟我去個地方。”

說著兩人就走了。

小師弟抱起懷裏的貓看了看,問道:“湯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湯圓:“喵?”

當年蕭臨城跟著荀印白上望嵐山時,把他娘也葬到了後山。

這些年,沐輕言也跟著蕭臨城去拜祭過幾次。

他們走到半路,遠遠就見荀印白一個人坐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