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只有輕言能看

沐輕言眨了眨眼,“嗯”了一聲。

“嗯什麽呢?”蕭臨城捧著他臉揉了揉,“你以後不用了?”

沐輕言叫他說得耳根一紅,一把拉下他的手,嘟囔道:“不用就不用,你那麽兇。”

“那我下回輕點,”蕭臨城道,“我以為你喜歡那樣,才喘得那麽大聲......”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沐輕言一手捂住了嘴,“不許說!”

“好好,不說了,”蕭臨城抓著他細白的腕,在他掌心親了一下,“快吃面吧,師父一大早起來煮的。”

沐輕言頓了頓,道:“你現在......還怪師父嗎?”還不願認他麽?

蕭臨城斂了笑意,悶悶道:“我不知道。”

在過去的十幾年裏,荀印白就是他最親的長輩。他本已不在意自己的身世,想著有師父,有輕言,有望嵐山上的師兄弟,就很好了,即便這輩子都見不著那個“薄情寡義”的爹也無所謂了,他也不在乎了。

可忽然之間,他最親的師父和最恨的爹,卻驟然成了一個人。

“要是師父只是師父,就好了,”蕭臨城喃喃道,“可為什麽......”

沐輕言:“阿蕭......”

“算了,”蕭臨城收起情緒道,“不想了,以後再說吧。”

他從懷裏摸出一塊白色的雲紋玉佩,系在沐輕言腰間。

“這是今早皇帝送的,”蕭臨城道,“還是你佩著好看。”

沐輕言摸了摸那玉,入手細膩光滑,“可他是送你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蕭臨城道,“他說,日後可以憑這玉,向他提一個要求。”

沐輕言:“要求?什麽都行嗎?”

蕭臨城點點頭,“就是殺人放火,都能留一命。”

那不就跟免死金牌似的?沐輕言想了想,說:“要不還是收起來吧,弄丟了怎麽辦?”

“丟了就丟了,咱們又不殺人放火,留著也沒什麽用。”蕭臨城傻笑道,“我就是覺得這玉襯你,好看。”

沐輕言:“......”這要是被皇上知道,會不會氣死?

這日午後,顧玲瓏一家也回了客棧。白亦霜一聽是蕭臨城生辰,又喜又悔---怎麽沒早些回來,險些就錯過了。

她跟掌櫃的借了廚房,說要給蕭臨城做頓晚飯,拉著顧文禹就忙活開了。

顧玲瓏也沒備什麽生辰禮,忽然想起先前買的那一堆瓶瓶罐罐還沒送,頓時“咣咣當當”跑上樓,抱下一個小木箱就塞給了蕭臨城。

蕭臨城納悶道:“這是什麽?”

顧玲瓏擠了擠眼道:“表哥,祝你跟表嫂長長久久。”

蕭臨城打開小木箱,沐輕言正要湊過去看,那箱子就“嘭”地一聲合上了。

沐輕言好奇道:“什麽?”

蕭臨城笑眯眯道:“晚上再給你看。”

“為何要晚上看?”沐輕言不解道,“會發光麽?”

“不會發光,”顧玲瓏也笑道,“但會發熱。”

“什麽東西這麽神奇?”荀印白也湊過來道,“晚上也讓我看看?”

蕭臨城:“......不,你就不要看了。”

荀印白不樂意道:“怎麽就不給我看了?這麽大個人了還這麽小氣?!”

蕭臨城默默往樓上走---對,小氣,只有輕言能看。

白亦霜和顧文禹忙活了大半天,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家三口拉著蕭臨城和沐輕言喝酒慶祝。

荀印白沒敢去,站在樓上看著他們,嘀咕道:“他們備了那麽大一桌菜,我就煮了碗長壽面,是不是太寒酸了?”

一旁的李慎道:“朕現在就讓人去酒樓買兩桌......不,三桌回來?”

荀印白幽幽看了他一眼,“買什麽?人家是自己做的,你會做嗎?”

李慎:“不會。”

荀印白更惆悵了---我也不會,就會煮長壽面。

這天晚上,沐輕言醉得站都站不穩,是被蕭臨城抱回房的。

顧玲瓏本想去送醒酒湯,走到門口,聽見裏邊隱約傳來聲響。

“你不是說要看嗎?”

“不、不是這個......我不要看了......”

“那不行,說話要算話。”

“蕭臨城,你......唔......”

顧玲瓏看了看手裏的醒酒湯,想著大概用不上了,又端著悄悄走了。

第二日,過了生辰的蕭臨城被沐輕言趕出了房門,正巧撞上路過的荀印白。

“怎麽了?”荀印白疑惑道,“惹小沐生氣了?”

蕭臨城尷尬望天,“嗯。”

荀印白:“你幹什麽了?”

“咳,”蕭臨城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往樓下走,“今日怎麽好像風挺大......”

荀印白看了一眼外邊連葉子都沒動的大樹。

什麽風?哪兒有風?

關在柴房的幾個黑衣人終是受不住拷打,供出是南碌不願再納貢,才起了刺殺皇帝的心思。

李慎本還想跟著荀印白去望嵐山看看,思慮再三,還是帶著手下啟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