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會是單相思
沐輕言耳根發燙,磕磕巴巴道:“可、可上回沒有......我後來也不疼了。”
“你若能生生忍過去,”白亦霜道,“待子蠱再次陷入沉眠,自然就不會疼了。”
她看向沐輕言腕上的紅痕,“可子蠱與母蠱分離後,若無情/欲可食,則每醒一回,你腕上這血痕便會長一分,待蔓延至臂彎間,恐有性命之憂。”
沐輕言臉上漸漸沒了血色,“可我......”
白亦霜有些不解,他既已中了這蠱,便說明他已有心上人,何至於這般糾結?又或是,這中母蠱之人,不是他的心上人?
“母蠱在誰身上啊?”顧文禹熱心道,“這離十五也沒幾天了,沐公子你要不先把人找回來?”不然又要受噬心之痛了。
沐輕言指尖緊緊攥著袖口,沉默良久,方低聲道:“不必了。”
“怎麽不......”顧文禹訝然道,“難不成,你又要咬牙忍過去?”那得多疼啊!
沐輕言垂下眼,沒說話。
“不是,沐公子,你這......”顧文禹還要勸,被白亦霜一把拉了回來。
“公子的事,我們也不便多問。”白亦霜道,“公子放心,我一定盡力找出解蠱之法。”
“多謝夫人。”沐輕言頓了頓,說,“我還有件事,想麻煩二位。”
白亦霜:“公子請說。”
沐輕言:“此事......不要告訴蕭臨城。”
“可我看他方才好像挺在意的啊,”顧文禹道,“若是他等下追問怎麽辦?”
“只說我是中蠱了,”沐輕言頸間微紅,聲音越發小了,“合、合/歡的事,不要跟他說。”
顧文禹只當他是不好意思,應下道:“不說不說,你知道就行了。”年輕人就是臉皮薄,我這般年紀的時候,玲瓏都會下地跑了。
白亦霜卻神色一動,“他是不是......”
“顧夫人!”這時,沒找著人的蕭臨城又趕了回來,見他倆已經回來了,忙問道,“顧夫人,輕言他......”
白亦霜看了沐輕言一眼,說道:“沐公子......應是中蠱了。”
“中蠱?”蕭臨城擰眉道,“什麽蠱?”
白亦霜:“相思蠱。”
沐輕言:“......”忘了說,蠱名也不要跟他說,萬一他認得這蠱怎麽辦?
好在蕭臨城對這蠱一無所知,只追問道:“那要如何解?”
白亦霜搖了搖頭,“現下還不知。”
蕭臨城眉頭深鎖,問沐輕言道:“好好的,怎麽會中蠱了?什麽時候中的?誰幹的?”
沐輕言:“......不知。”
白亦霜和顧文禹默默擡頭望天。
蕭臨城:“那還會不會疼?”
顧文禹心虛道:“好像......每到十五就會心口疼。”女兒啊,你真是害苦沐公子了。
蕭臨城心頭一震,撲地一下就跪在白亦霜跟前。
“阿蕭!”
白亦霜和顧文禹也嚇了一跳,急忙要扶他起來。
“顧夫人,”蕭臨城眼眶發澀,“您既認得這蠱,必然比旁人知道得多,您救救輕言。”
沐輕言拉著他起來,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阿蕭......”
“蕭公子不必如此,”白亦霜道,“沐谷主於我有恩,即便二位不說,我也當盡心而為。”
她看著蕭臨城,心中隱隱有個猜測---或許,那個中了母蠱的人,就是他?
為了給沐輕言解蠱,白亦霜和顧文禹只得晚些再去找顧玲瓏。
他們四人一邊往望嵐山趕去,一邊找著給沐輕言解蠱的法子。
蕭臨城每到一個地方,就急匆匆去找大夫,拉著大夫一個個地問,您會解相思蠱嗎?
大夫們一頭霧水---什麽骨?頭骨還是腳骨?相思骨?還有這骨?
“不是骨頭的骨,”這一日,蕭臨城又跟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解釋道,“是蠱蟲的蠱。”
“相思蠱?”老大夫摸著胡子道,“相思就相思了,為何要解?”又不是什麽壞事。
蕭臨城拉過一旁的沐輕言,“可他一到十五那日就會心口疼。”
沐輕言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幾日,白亦霜對著一堆瓶瓶罐罐上下搗鼓,琢磨著解蠱的法子。蕭臨城則拉著他四處找大夫,想著多問些人,興許就有人認得這蠱了。
沐輕言本有些擔心,怕真有人知曉。可跟著蕭臨城跑了幾日後,發現似乎誰都沒聽說過這蠱。
他不禁松了口氣,卻眼看著月亮越來越圓,心下也有些害怕。
他其實很怕疼,就像小時候怕喝很苦很苦的藥一樣。
可每回只要蕭臨城哄著,藥再苦,他也會捂著鼻子一口灌下去。
有時苦得眼淚都出來了,還要扁著嘴,委屈地罵蕭臨城,說好苦,你怎麽騙我喝這麽苦的藥?
蕭臨城會連忙往他嘴裏塞一塊糖,說吃了糖就不苦了,我有好多的糖呢......
吃了糖能不疼嗎?沐輕言好笑又苦澀地想,反正阿蕭有好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