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想不想?”

房間內,黎聽站在鏡子前,他低著頭,正艱難地把手伸到後背給自己上藥,每擡一下手都會牽扯到肋骨上的傷口,一滴冷汗從下顎流到鎖骨,呼吸間都仿佛帶著痛意。

從後邊看,他的身型竟與許寄相差無幾,肌肉隆起,勻稱修長,每一塊都蘊含著爆發力,並不是那種瘦弱的白斬雞身材。

或許是因為他這張臉,再加上衣服一遮,就會給人一種他很清瘦的錯覺,其實不然,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棉花浸濕了褐色的藥水,黎聽隨手塗了幾下,扔進垃圾桶。他一出門,看到許寄擦著頭從洗手間出來,後者穿著白色的運動背心,露出起伏流暢的兩條手臂。

黎聽發現許寄的肌肉是真的練得很好,既不誇張也不單薄,一切恰到好處,完全就是女人最愛的那種程度。

“你洗澡了?”許寄注意到他,問。

黎聽:“嗯,洗完了。”

許寄擦頭的動作停住,半幹的頭發被他隨手往後撥了下,英俊的眉眼像洗過那般清晰,“你忘了你不能洗澡的事?”

黎聽沒忘,但他在地上躺了那麽久,那麽臟,怎麽可能忍住不洗啊?

許寄又問:“你藥塗了嗎?”

這真的有塗,黎聽應了聲。

許寄點了點頭,沒管了。

雖說哪裏都在痛,但黎聽也沒矯情到上個廁所都要讓人扶著,只是前後都有傷,無論他怎麽坐、怎麽躺都難受,非常煎熬。

直到臨睡前,門被人敲響,他難得找到個兩邊和諧的位置,便不想再動,他說:“進來吧。”

許寄打開了門,手裏拿著一大壺水,邊走進來邊道:“水給你放這了,你不用出……”

上衣會摩擦得傷口疼,黎聽在自己的房間裏自然是沒穿衣服。他沒聽到許寄接下來的話,有些疑惑地擡了擡眼。

要放在平時,許寄肯定首先驚訝於黎聽的身材,但此刻,他的目光全被後背的傷口吸引了視線,他的聲音沉下來:“你不是說你塗藥了?”

“嗯?”黎聽道,“我塗了啊。”

許寄耐心地拿出手機,對著黎聽的後背拍了一張,遞過去給後者看。

黎聽看了一眼,照片裏他的背依舊完美,只是那褐色的痕跡全沒在傷口上,而碰了水的傷口邊緣已經微微泛起了紅。

如果不采取措施,明天起來可能就要發炎了。

許寄也不欲聽他廢話,抄過放在床頭櫃的藥,不容拒絕道:“趴著。”

黎聽很聽話,他雙手墊在臉下,把後背露出來。

“你就不能把頭發紮起來嗎?頭發會有細菌,這樣蹭來蹭去不發炎才怪。”許寄把後背上的長發撥到兩邊,這還是他第一次碰黎聽的頭發,柔軟光滑,就像緞帶,從手心溜走時帶著癢意,和自己偏硬的觸感完全不一樣。

黎聽道:“橡皮筋在桌子上。”

許寄下意識脫口而出“自己去”,但見對方這半死不活、估計起個身都得哼哧大半分鐘的勢頭,他認命地站起來去拿。

黎聽好似覺得指使他很有趣,他雙眼帶笑:“你幫我紮嘛,我現在手擡起來都疼。”

許寄不說話,自覺地把頭發攏起來,利落地紮了個啾。

黎聽有點驚訝,按道理,會紮頭發的男人非常少,特別像許寄這種又彎又直男癌的。

許寄說:“之前紮過。”

黎聽當然不會認為許寄留過長發,他面色有些古怪,“誰?你前男友?他也留長發?”

許寄看起來不想多說,含糊地應了聲。

黎聽也很知趣地不再問。

頭發被紮起來,後頸上的那條傷疤就清晰地落在了許寄的眼裏,那看著的確是一個齒印,周圍增生,很醜,像是有人硬生生地要從上邊撕下一塊肉來。

許寄也沒問。

兩人都很有分寸,對對方的隱私不會涉足,換句話說,也可能是沒那麽好奇罷了。

因為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許寄先用鑷子夾住碘伏棉花,給傷口消毒。

由於碘伏裏沒有含有酒精等刺激性物質,力度又很輕,所以黎聽只覺得癢,像羽毛撩撥,又像人用舌頭在舔,在上面留下點點濕痕。

過程漫長,房間裏又開了點暖氣,許寄的手臂還時不時會碰過他的腰側。

許久沒做的黎聽只覺得難耐,手心出了層薄汗,再加上之前在車上,那剛起的欲望並沒發泄,而是硬生生地等其平息下來。

這下一點苗頭燃起,都像反噬一般沖向他的大腦與尾椎。

他不著痕跡地調整了下位置,“快點吧。”

許寄見他一動,猛地掐住了黎聽的腰,“別動,藥流下來了。”

這下簡直是往火裏添了把汽油,黎聽背上的肌肉刹那間崩起來,他“嘶”了一聲。

許寄:“疼?”

黎聽總覺得自己又聞到許寄身上的味道了,他嗓子啞了起來,答非所問道:“你和你前男友做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