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要得寸進尺。”(第2/2頁)

許寄:“遇上什麽事?”

黎聽道:“我那時都快到餐廳門口了,但一個小孩不會滑,直接鏟我的腿上了,我把小孩扶起來,還和小孩的父母談了幾句。”

其中省略了自己疼到跪地,久久說不出話的經過。

許寄沉默了下。

“你看。”黎聽以為他不信,還拉高自己的褲腿,小腿上赫然是一大片青紫,是那種黑到跟瘀血似的顏色,在白皙的皮膚上異常刺眼。

許寄臉上的冷漠終於瓦解了些,“我以為你在鬧脾氣。”

黎聽隨意地剁了剁腳讓褲腿滑下來,目光卻一刻都沒從許寄的臉上移開過,他繼續控訴著對方的惡行,“然後我拖著自己很疼的腿終於爬上了餐廳,發現門口沒有人,你也沒有給我發信息。”

很委屈了。

許寄和對方對視半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抱歉,這點我做得的確不好,下次會和你打電話確定的。”

他忘了,那時候兩人在冷戰,怎還會主動打電話過去詢問?

黎聽:“我前天給你擠牙膏,你沒理我。”

許寄:“嗯。”

黎聽:“你把我扔給了教練大半個月,自己逍遙自在。”

許寄:“……嗯。”

黎聽:“你每天出門都不等我。”

許寄重新皺起眉:“要翻舊賬?”

黎聽不情願地閉上了嘴。

許寄看了他一會,主動道:“我生氣是因為你不控速,任由自己往前沖,那樣很危險,非常危險,如果我沒有硬幫你換向,你或輕或重、絕對會受傷。”

黎聽說:“我知道你會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他就是篤定,以許寄的性格,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受傷。

許寄不是那樣的人。

許寄聞言臉色又變差了,語氣很嚴厲,“那要是我們兩個都受傷了呢?”

“知道了,”黎聽就是靠看別人眼色活到這麽大的,他立刻認錯,“保證沒有下次。”

兩人聊了這麽些時間,兩兄弟打了個電話上來催,許寄一邊重新扛上雪板往外走,一邊接起來:“嗯,現在下來。”

走了沒幾步,他轉身,看到黎聽仍然站在門口。

許寄掛了電話,似乎又嘆了一口氣,“快來。”

黎聽表情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驚喜,他勾起唇,走快兩步跟上,他側頭望他,“你今天要等我。”

許寄無言半晌,輕啟薄唇,“不要得寸進尺。”

紀方池發現,那兩人好像和好如初了,而且……嫂子是不是有些太粘許寄哥了?粘,是該用這個字嗎?

許寄哥仍然瘋狂突突,但突過一段完整的距離後,他的速度會稍稍減緩,沒一會再重新提速。

跟在後邊的紀方池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看到斜前方的黎聽。

黎聽是發現了,許寄真的不等他。

可每過一個彎道,他再往前滑些,就能看到許寄那一身全黑的身影。

下午散場。

在零下攝氏度的情況下,黎聽都微微出了點汗,他摘下頭盔和雪鏡,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許寄。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許寄對兩兄弟道,又指了指他,“你跟我走。”

黎聽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上去。

許寄把他帶去了一開始售票的地方,對工作人員道:“你好,麻煩給他科普一下安全知識。”

於是黎聽被安排在了座椅上,跟小學生一樣看了將近大半小時的滑雪安全教育片,看到最後臉都麻了。

回到酒店,黎聽先去洗澡,等他出來後,聞到房間一股濃濃藥酒的味道,有些嗆人。

“過來,”許寄正坐在床邊,他把藥酒倒在手上搓熱,“把褲子挽起來。”

黎聽愣了下,沒想到對方還記得。

許寄:“快點。”

黎聽說:“不用吧,你放在那,我自己來就行。”

許寄不欲和他廢話,“你不會。”

黎聽有些疑惑,不就是擦一下藥嗎,怎麽還有會不會之分。

撐了兩分鐘後,黎聽終於忍不住短促地叫了一聲。

許寄出了力在按他,手法很專業,順著肌肉的紋理揉開那一團瘀血。

黎聽小腿繃直,他疼得都有些窒息了,喉嚨不住滾出奇怪的聲音,“操……輕點,啊!”

許寄力道不減,“你是要長痛還是短痛?”

黎聽最後受不住地倒在床上,黑發在白色的被褥上四散開來,他擡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用力得脖子都氣血上湧,他覺得自己腳趾可能抽筋了。

“呃……!長痛,長、長痛!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