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關於某世族查了宗婦賬的事情,項寓最初聽到只覺荒唐的不行,但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恰得知寫這則事的人,家住附近,幹脆約了他來寺廟見面。

他走之前倒是不忘囑咐項寧,“你這裏等長姐,別亂跑記住了嗎?”

項寧乖巧地點頭,點了頭又想起自己是姐姐他是弟弟,怎麽又成了被他叮囑了?

她要扳回一點來,不想少年腳下像踩了風火輪,人已不見了。

項寧嘆氣。

......

項寓算著長姐可能快到了,他最好在長姐到之前,去同那學子見上一面。

只是他還沒走到安螺寺後門口,差點與一人撞上。

那人一眼見了他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將他認了出來。

“寓哥兒,是不是你?”

譚建勉強到了山腳下,就連忙尋借口逃離了他哥,道是去從後山過去,替他們采些松林裏的新雪泡茶喝。

這般好歹才能在他哥的威壓下喘口氣。

可巧就遇到了熟悉的面孔。

譚建曉得項寓和項寧搬到了青舟縣住,只是他卻從未見過項寓和項寧登過譚家的門。

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問過大嫂要不要請他們過來一起過節,大嫂都是說不用,說項寓學業緊張,還是留在書院附近好。

在項寓的勤奮裏,譚建只能縮頭。

但這不妨礙他對項寓頗多好感,至少兩人年歲相差不大,都是還沒有參加鄉試。

他興致頗高地走上前去。

不想項寓向一旁避開兩步,皺眉看了他一眼。

“譚二爺,有何見教?”

這口氣有點不對,但譚建卻發現他也認出了自己,越發高興起來。

“咱們之間何須有什麽客套?”

他又向前捋了捋關系,笑著道,“你是大嫂的兄弟,我也是大嫂的兄弟,咱們不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嗎?”

“兄弟見面客氣什麽?”說著,伸手要拍項寓的肩膀。

不想項寓忽的一個閃身,他手下尷尬落空。

他看向項寓,只聽項寓陰陽怪氣十足地來了一句。

“不敢當。譚二爺是譚氏宗房的二爺,項某只是山野小民一個,怎能與二爺稱兄道弟?”

這下,譚建終於聽出不對勁來了,再看項寓神色,橫眉冷眼仿佛跟他有仇一樣。

譚建不敢說話了。

他原本想著大嫂那般平和溫柔的性子,她弟弟約莫也差不多......怎麽差別這麽大啊?

恰在此時,有人找了過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項寓約在後山見面的人。

“二位是青舟書院的學子嗎?”

譚建搖了搖頭,項寓走上了前去,直接問了來人。

“在下項寓,閣下可是與我約好來此的?”

那人一聽,連忙道是,項寓甚是客氣,同人家正經行了一禮。

只是譚建在旁看著,才發現原來項寓禮數周道得很,只不過跟他不想有禮罷了。

這又是為什麽......

眼見著項寓同此人聊上了,譚建尷尬地準備走了。

不想正在此時,項寓問了那人一個問題。

“兄台信中所說的,某世家以為宗婦手腳不凈、查了宗婦的賬的事情,不知到底是哪一家?”

原本他在信中也問了,但那人說不清楚,只是從舅父處聽來的,要先找舅父問明白。

當下項寓問了,沒等到那人回應,反倒先見著一旁的譚家二爺平地踉蹌了一步。

項寓奇怪地看了譚建一眼。

譚建聽著自己撲通跳的小心肝,莫名有種大難臨頭之感。

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何項寓對他全無待見之色了。

他幹咽了口吐沫,正說想走,那人開了口。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吉祥印鋪姜掌櫃的外甥符耀。

他昨日剛回到清崡縣城去問了自家舅父,只是不知怎麽,舅父口風緊的很,讓他不要再問。

當下符耀道,“抱歉啊項兄,舅父說什麽都不肯告訴我,興許是那世家過於勢大了吧。”

一聽過於勢大,項寓皺了皺眉。

一旁的譚建冷汗都下來了,他都不敢同項寓再說什麽了,悄悄轉身準備離開。

項寓沒過多理會他,只是問符耀,“不知符兄舅父是哪裏人?做什麽營生?”

符耀直接告訴了他。

“家舅父就住在清崡縣城,開了家印鋪喚作吉祥印鋪。”

這符耀還想告訴項寓,下次給自己寄信,可以直接寄到他舅父的印鋪裏,只是話還沒說,見項寓突然瞪大了眼睛。

“姜掌櫃?!”

符耀訝然,“項兄知道?那正是家舅父。”

話音落地,項寓眼睛陡然紅了起來。

姜掌櫃知道且不便說明的事情,還能是哪家的事情?

而再回想符耀寫的那則事,處處都和自家長姐的處境貼切!

他看向偷偷開溜的譚家二爺,突然兩步上前,死死地盯住了譚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