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妃娘娘大半夜……

冬至未至,九宗會盟尚未正式開始,但除了驚露台這档子事兒,九宗話事人顯然待不下去了,都各回各家處理宗門要務,只留下長老執事在鐵河谷繼續挑選弟子。

事出在驚露台,客居於此的老陸和齊甲等人,能出力自然也得搭個手,隨船一起去了荒山,短時間恐怕不會折返。

不僅九宗長者在為此忙碌,高居於雲端的八大尊主,這些天也在為變數煩擾,認真的自我審查徒子徒孫。

胤恒山,雲中孤島之上。

身著金色龍鱗長裙的上官玉堂,在白玉宮閣內懸浮。

周身飄著無數書卷,自行翻頁,裏面記載著鐵鏃府及其下宗,所有弟子的去向、境界攀升速度、各種奇遇,甚至是天遁牌的溝通記錄。

這些東西涉及修士最基本的隱私,司徒霸業都沒權利查看其他下宗的記錄,能審查老祖之下所有人的,自然只有站在最頂端的老祖。

鐵鏃府傳承數千年,下宗分支覆蓋到中洲,哪怕每年都有老人壽終正寢、離開宗門,人數還是呈越來越多的趨勢。

卷宗大略記載著弟子入門至今的人生履歷,想要在茫茫多的記錄裏尋找可能存在的叛徒,顯然是個大工程。

找奸細,最簡單的法子就是看境界攀升速度,如果有弟子忽然間‘開竅’,境界暴漲,就比如左淩泉這種,一下子跳到靈谷後期,那背後必然有不為人知的助力。

還有就是忽然加入宗門的新人,來路不清晰,表現又十分亮眼,短時間迅速打入宗門核心階層,就比如左淩泉這種……

小母龍幻化成了一個敦實的野丫頭,穿著草鞋麻衣,盤腿坐在蓮花台上,幾乎被書海圍了起來,也在幫忙尋找著宗門弟子可疑之處。

來來回回看了好多天,小母龍漸漸也有些懷疑了,抱著書本稚聲稚氣開口道:

“堂堂,你說那個左淩泉,會不會是奸細?他出生在南邊的大丹,地點吻合;修行路順得不像話,而且正好在九宗會盟上吸引了注意力,才讓幽熒異族成功潛入荒山……”

事關九宗數萬萬生靈的安危,上官玉堂除開自己,不相信任何人,連上官靈燁這些年的動向都仔細查了一遍,更不用說左淩泉了。

對於小母龍的懷疑,上官玉堂平靜道:

“我以溯源之法,反推過他的修行履歷,自三歲涉及修行以來,有跡可循,一直自食其力,且從未離開故土,不可能是幽熒異族的人。”

小母龍變化的是上官老祖幼年的模樣,可能是看書看得煩了,抱著後腦勺,躺在書山之上,搖頭道:

“那三歲之前呢?你三歲的時候還在玩泥巴,他就開始苦修了,你不覺得古怪?若是某個魔頭以輪回轉世之法,故意投胎為凡人……”

上官玉堂少有地微微蹙眉,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搖頭道:

“有這等神通,何必舍棄軀殼神魂轉世重修;辛辛苦苦花十幾年長大,然後天天和女人打情罵俏,沉迷男女之事,毫無意義,你見過這樣的魔頭?”

“這可說不準,萬一哪個仙家老怪物活膩歪了,想換個方式體驗人生,你也攔不住不是?”

小母龍別的本事沒有,擡杠的水準一流,這話題聊下去肯定沒完沒了。

上官玉堂不再回應,認真檢索著徒子徒孫的人生履歷。

小母龍見此,只得悻悻然閉嘴,抱起書本繼續查看。

只是過了沒多久,小母龍忽然聽見頭頂上,傳來一聲:

“嗯~”

聲音很是旖旎。

小母龍對此並不意外,都快聽習慣了,它擡起胖嘟嘟的臉頰,詢問道:

“堂堂,又發春了?”

上官玉堂臉色不見任何異樣,但睥睨眾生的雙眸,卻帶上了幾分無奈,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自從前些天在湯靜煣軀體之中,遇見那只巨大的火鳥,上官玉堂便大略猜測到了湯靜煣的古怪;也明白了湯靜煣的神魂,為何強得如此離譜,只是一縷神魂,就把她折騰得欲仙欲死,怎麽都煉化不掉。

如今那一縷煉化不掉的神魂,和她的魂魄糾纏在一起,封不住、打不死、趕不走,和請進家裏的大爺似的,除了好生伺候,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湯靜煣安安分分也就罷了,彼此產生糾纏並沒有壞處,她要是被打得灰飛煙滅,還能反向跑到湯靜煣體內藏著命魂苟且偷生。

但偏偏湯靜煣就是個不安分的婆娘,有事找她幫忙,沒事找她嘮嗑,隔幾天還發個情,讓她這好幾千歲的山巔老祖,體驗一下小女孩情竇初開的美妙滋味。

湯靜煣如今是還沒破身,如果真和左淩泉來真的,會是個什麽感受,上官玉堂都不敢想,因為她也有沒經歷過的事情。

如今感覺又來了,上官玉堂吃過幾次虧,也不想再過去被左淩泉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