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玩不到一塊兒去的靜煣

畫舫從棲凰谷出發,經歷三天航行,再次回到了大燕王朝臨淵城。

一路上,上官靈燁和姜怡都在處理公務;湯靜煣雖然醒了,但精神頭不好,嗜睡,一直待在後方的船艙裏,由清婉在身邊照顧。

船上空間本就不大,左淩泉只能在甲板上打坐,家庭地位甚至比不過在書桌上打滾賣萌的小鳥鳥。

待畫舫在緝妖司旁邊的小院停下後,幾人從畫舫上下來,上官靈燁獨自回了宮。

一場奔波下來,最疲憊的莫過於打白工的姜怡和小冷竹,不出意外,明天還要被抓去太妃宮頂班,兩個人從畫舫上下來,就想回房補個美容覺,看起來就像是長期加班忽然迎來休假的長工似的。

吳清婉橫抱著湯靜煣,走向西廂的閨房。

湯靜煣臉頰枕在吳清婉肩上,尚未醒來。

回來的幾天裏,湯靜煣蘇醒過,左淩泉詢問了在酒肆後院的情況。

湯靜煣也記不太清,就是莫名其妙跑到一個黑乎乎的地方,遇見一只大孔雀,想要吃她;然後蜂腰圓臀的好婆娘就來了,沒打過,後來又冒出一只大鳥,兩只鳥對啄了幾下,把她震暈了,好婆娘估計也給震沒了,醒來就已經到了棲凰谷的木屋裏。

左淩泉聽得似懂非懂,也沒有細問。

此時回到家裏,見湯靜煣還睡著,左淩泉就想進屋陪床。

只是,姜怡這幾天可憋壞了——皇太妃娘娘整天帶著左家兒媳的傳家寶,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她這正經兒媳婦,卻連嫉妒的眼神都不好流露,心裏如何能忍?

如今皇太妃娘娘終於走了,姜怡一家之主的氣勢也拿了回來,雙手疊在腰間,看向準備去寵老幺的左淩泉,輕聲道:

“靜煣讓小姨照顧吧。淩泉,你過來一下。”

這稱呼很親切,但和姜怡往日的性格明顯大相徑庭,明眼人都能聽出是要興師問罪。

左淩泉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姜怡已經不緊不慢地走進了主屋。

湯靜煣本來在睡覺,聽見姜怡不同尋常的口氣,就和聞到腥味的小貓似的,竟然醒了過來,好奇瞄了眼姜怡;從這點看來,湯靜煣對女人之間八卦事的興趣,比對修行的興趣大得多。

吳清婉也察覺姜怡口氣不對,但她剛偷了侄女男人,也不好過問,默默抱著湯靜煣進了西廂房,還把門關上了;冷竹自然也識趣地跑去了別處。

正屋是姜怡寢居的地方,外廳是茶案軟榻和打坐用的蒲團,裏側是睡房。

姜怡上次離開這間屋子時,還是雛兒,再回來就已經和如師如母的小姨睡一塊兒了,時間過去不久,但變化不可謂不大。

姜怡表情嚴肅,想要醞釀情緒,好好說下鐲子的事兒。

但她剛進入屋子,還未把架勢擺開,就發現正屋的門關上了,繼而腰間多了一雙結實的胳膊,男子熾熱的鼻息,也出現在了耳畔:

“公主,找我有事嗎?”

姜怡微微一哆嗦,已經近十天沒和左淩泉親熱,忽然被抱著,氣勢就有點撐不住了。

不過正事當前,話不說清楚,肯定不能就範。姜怡強自鎮定,扭了扭肩膀:

“別碰我。誒,我問問你,太妃娘娘手上戴著的鐲子,是怎麽回事兒?”

左淩泉早就發現上官靈燁戴著他娘的鐲子,但父母送的東西,他也沒法讓上官靈燁還回去。此時見媳婦吃醋了,含笑解釋道:

“那天在海邊受了傷,剛好離家近,就帶著太妃娘娘回去休養。嗯……爹娘他們可能想歪了,所以給了個鐲子當見面禮。公主莫不是還吃起太妃娘娘醋了?”

姜怡肯定在吃醋,但不能明著說,她不滿道:

“我吃什麽醋?太妃娘娘又不會做那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我豈會計較這點小事兒。只是……只是在我們大丹,當家女主人給手鐲,就是讓兒媳婦接班的意思,你也是大丹的人,左伯母誤會了,你應該解釋一下嘛。”

“娘私下給的,我當時沒在跟前。一個鐲子罷了,家裏多得是,以後跟著我回家,娘肯定給你準備個更好的。”

姜怡抿了抿嘴,很想說‘這哪裏是鐲子的事情,這是我以後做大還是做小的事情’。

不過皇太妃又不會下嫁給左淩泉,這個擔心好像有點多余。

姜怡猶豫了下,也沒在計較這事兒,輕輕哼了聲:

“罷了,反正我已經是左家的人了,你要偏心我也沒辦法。不過事先說好,小姨是我的至親,如今她也……也進門了,你必須一視同仁,不能把她當偏房看待。”

左淩泉連忙搖頭:“我怎麽會把清婉當偏房看。”

“那你把小姨當什麽看?正房?”

“呃……”

左淩泉忽然察覺這個問題有點要命——畢竟按俗世規矩算,正房只能有一個,其他都是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