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2/3頁)

一旦查到任何有關他們聯絡的證據,上京這邊便可直接去西州將魏王拿下,到時候不管裴愉是何身份,魏王勾結皇子的罪名也無法逃脫。

將這些遞到皇帝面前,不信他老人家不會動怒。

大皇子寢宮不該是李蕭寒伸手的地方,他能幫的已經幫到,剩下便看裴懷自己如何去做。

李蕭寒便也趁此機會提醒道:“殿下答應臣的事……”

“大可放心。”裴懷知道李蕭寒是在說他與九公主的婚事,便擺手道,“十五之前,此事便會解決。”

出宮後,李蕭寒便對夏河吩咐道:“只將夏冗留在西州,其余人全部去查陸淵下落。”

林月芽懷有身孕,便是假死從他身邊逃脫,她也絕不可能獨自離開。

找到陸淵便能找到林月芽。

“侯爺。”夏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聲詢問他,“柳氏那裏的人也要一並叫回來麽?”

這三個月李蕭寒渾渾噩噩,竟險些又將柳氏忘記。

柳梅是林月芽的母親,在他打算娶林月芽的時候,就已是派人去樂城尋到柳梅,那時柳梅重病纏身,再加上天氣漸冷,不敢輕易帶她上路,於是李蕭寒便命人先將柳梅醫治,待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再將人接來上京。

李蕭寒問:“柳氏身子如何了?”

夏河道:“據樂城送來的消息,柳氏得知林月芽在侯府過得安穩,如今身子已經大有好轉。”

“將她接來,路上小心照料。”

“可是,林姑娘……”

夏河也不知李蕭寒到底在做什麽打算,不等李蕭寒責他,他自己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幹脆拱手直接道:“是,屬下這就差人去辦。”

這日之後,李蕭寒每晚都會宿在春和堂,等待著各地送來的消息。

然而等了許久,都未得到任何關於陸淵或是林月芽的蹤跡。

兩人就如同消失一般。

林月芽躺在沙土上,渾身濕沉地緩緩合眼時,她以為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離世了。

從合眼到意識散去,明明只是一瞬的時間,她不知為何能夠想起許多過往。

她想起兒時,想起母親,想起季嬤嬤,碧喜……

最後出現的人是李蕭寒。

她看到李蕭寒坐在高頭大馬上,那張俊美的面容還如從前那樣高傲,眉宇間卻是藏不住的欣喜,他牽著喜轎中下來的女子,與她一起步入侯府。

就在喜蓋掀開的刹那,畫面迅速流轉。

最後定格時,她看到的還是李蕭寒,然而面前的李蕭寒卻又似乎同往日皆不一樣。

他面容不老,頭發竟已花白。

他手中持著一柄利劍,上面還滴著鮮血,而地上躺著的人中,林月芽看到了陸淵的身影,還有葉默,還有季嬤嬤,碧喜,春蘿……

林月芽驚叫睜眼。

“你醒了?”

女子靈動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林月芽額上滲出一層細汗,碎發被汗水浸濕,就貼在臉頰上,她倉皇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面前是一位頗為眼熟的女子。

這女子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面容上的神情不似中原女子那樣溫婉含蓄。

她沖著林月芽笑,笑得是那樣的恣意灑脫,“巫醫一會兒就到,你要是不舒服,先忍一下。”

方才驚醒時,聽到短短一句話,林月芽還未反應過來,這會兒在聽她說話,林月芽便能聽出,她說話時的語調有些古怪。

她心裏暗忖,眼前的女子絕非中原人,極有可能就是喜果口中的婼羌人。

婼羌國與大齊一河之隔,她能被他們救來,並不奇怪。

只是這女子怎會如此眼熟。

還不等林月芽詢問,那女子便自己先說了,“我叫若依蘭徳,你叫什麽呀?”

林月芽剛一張嘴,便覺得喉嚨發緊,她忍不住咳嗽起來,一旁的侍女倒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

林月芽稍稍緩了片刻,這才慢慢道:“我叫木……木劍蘭。”

“木劍蘭?”若依蘭徳歪著頭,不解地看她。

林月芽道:“我姓木,劍蘭是一種花。”

“那肯定是一朵很美又很堅韌的花。”若依蘭徳稱贊地道。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兒?”林月芽望向四周,她這才發現,這裏的房屋也與大齊不同,墻壁上色彩極為豐富,屋內的房梁上還刻著她未曾見過的精美圖案。

若依蘭徳笑著道:“這裏是婼羌,是我帶你來的,昨晚你救了我的命。”

林月芽望著若依蘭徳,微微眯眼,片刻後終於想起來她便是龍船上的那個俊美公子。

怪不得當時她看他們說話的唇形時,發覺看不明白,原來他們說的是婼羌話。而若依蘭徳身後的侍女不正是那公子身旁的隨從。

若依蘭徳是婼羌國最受寵的小公主,時常會喬裝打扮溜去邊州玩樂,然邊州因瘟疫鎖城,許久未去實在憋悶至極,好不容易等到開城,她便迫不及待在除夕這晚又溜去了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