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4/5頁)

也不知睡到什麽時辰,林月芽想出恭,她迷迷瞪瞪睜開眼,余光掃了一眼周圍,看到身旁的人影時,她嚇得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

李蕭寒許久沒和她同床而眠過,他每日都會來春和堂看她,偶爾一同用膳,簡單的說幾句話,檢查一下她練的字,便會離開。

林月芽已經習慣睡覺時身旁無人,猛然看到他,自然是嚇了一跳。

李蕭寒感覺到旁邊有動靜,便立刻起身問道:“怎麽了,是口渴了麽?”

林月芽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要出恭。

李蕭寒低笑著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隨後將她抱進凈房。

第二日一早林月芽便起來了,氣色看起來比昨日好許多,身上的溫度也恢復正常。

兩人一道用早膳時,夏河抱著十幾本話本進來,放到案幾上。

林月芽起初還以為李蕭寒又送來了什麽大家的名作給她看,直到用完膳,兩人散步回來,李蕭寒拿出一個話本坐在她旁邊,慢聲細語開始讀時,林月芽才反應過來,這些不是名作,而是當下石井百姓中最流行的那些話本,當中有幾本林月芽幾個月前就看過了。

“我若是不在,你想看便叫春蘿讀,這樣不會傷到你的眼睛。”

李蕭寒望著她溫聲說完,便垂眸繼續讀。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林月芽睡著了,李蕭寒將話本輕輕合上,幫她將被角壓好,原本已經起身走到屏風旁,最後又折回來掀開床帳,在她唇畔上輕柔地落下一個吻。

這才離去。

從春和堂出來,李蕭寒忽然頓住腳步,他回頭問夏河,“你覺得我對她好麽?”

夏河微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片刻,他硬著頭皮道:“林姑娘在侯爺心中,極有分量。”

李蕭寒心下了然,答非所問便是不好了。

沒人教他要如何討女人的歡心,他從小也未見過老侯爺做出什麽討長公主歡心的舉動。

那兩人似乎永遠都隔著一層,明明住在一處,卻似乎連面都極為少見。

李蕭寒覺得他已經盡力做到最好,可為何好像每個人都覺得他對她不好,陸淵話裏話外的意思他不是聽不出來,夏河跟了他這麽多年,方才回話時的神態他也看得明白。

李蕭寒擡眸看向蒼白的天空,他第一次感到茫然無措。

林月芽醒來的時候,案幾上的筆墨紙硯已經全部被撤走,那些所謂的名家書作也一並消失,取而代之的都是新買來的話本。

春蘿將李蕭寒沒講完的那本拿出來,繼續給她念。

林月芽一面聽,一面笑。

春蘿念到逗趣的地方,便忍不住同她一起笑,後來冬枝忙完手裏的話,也蹲到一旁聽。

冬枝也認得字,春蘿念累了,便換她來念,一下午他們三人都窩在房中,時不時傳來歡笑的聲音。

秋分這日,長公主宴請上京名門閨眷來侯府賞花遊玩。

李蕭寒同裴蘊的婚期原本早該定下,原本性子溫婉的裴蘊,卻不知為何又哭又鬧不肯應下,三天兩頭病在床榻,這婚期便一直耽擱下來。

長公主聽說裴蘊染了風寒剛剛痊愈,便想借著賞花的由頭,將人請來侯府,她親自與這侄女談談。

可誰知裴蘊原本答應的好好的,到跟前卻直接差人過來傳話,說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又病了,來不了。

長公主氣歸氣,可帖子已經發出去了,便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反正侯府許久沒有熱鬧過了。

何家的兩個表妹和許多貴女已是相熟,年輕的女子在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李老夫人也賞臉露面,拉著幾個同齡的夫人坐在屋裏喝茶聊天。

春和堂這邊同往常一樣,只是李蕭寒怕有人繞林月芽清靜,便在春和堂外增添了人手。

今日雖涼,日光卻很好,林月芽午睡醒來,在院裏的椅子上坐下,腿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

墻那頭傳來幾聲婉轉動人的曲調。

林月芽許久沒聽過曲子,她起身來到墻邊,饒有興趣地聽著那曲調。

春蘿面色有些不自然,林月芽疑惑地問她:今日是什麽節日麽,怎麽外面聽著這樣熱鬧?

春蘿如實道:“今日是秋分,長公主設宴待客。”

林月芽從前就是負責掃百花園的,她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百花園裏有許多花開得正好,有那飄香的桂花,典雅的木芙蓉,紅得耀眼的石蒜花……

想到百花園的各種芬芳,林月芽也不由彎了唇角。

春蘿略微有些局促地道:“姑娘,一會兒該起風了,咱們進屋吧?”

林月芽感到奇怪,好端端的沒有一絲要起風的意思,這樣好的日光,為何要躲進屋裏。

可當她看到春蘿的神情,在聽到外面隱約傳來的瑩瑩笑語,林月芽心裏便大致猜到了緣由。

她淡笑著道:我在這院裏關著出不去,又不能開口說話,肯定不會沖撞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