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第3/4頁)

長公主長出一口氣,她緩緩直起身和李蕭寒拉開距離,“你當真這樣喜歡她?”

“是。”李蕭寒道。

長公主望著他久久不語。

這個場景太過熟悉也太過難忘,很久之前她也這樣問過李仲任,他回答的甚至比李蕭寒還要幹脆果決。

長公主忽然笑了,只是這笑容中帶著一絲淒苦,“很好,不愧是李仲任的兒子。”

笑著笑著,她目光再次冷淡了下來,方才那些情緒已經逐漸消退。

李蕭寒不是剛剛才知道秋春容的事,自打老侯爺去世以後,他對她的態度就已經有了變化,想來就是那個時候知道的,既然這麽多年他都可以裝作不知道,如今卻為了那樣一個女人,甚至將他最後的底牌都亮給了她。

好歹這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這麽多年她早已將他視若親子,如今她表面有多平靜,她內心就又多沉痛。

片刻後,長公主冷冷地望著李蕭寒道:“你既然喜她至極,旁人想攔也是攔不住的,寒兒,你我母子情分二十余年,我最後再教一次。”

她上前一步擡手在李蕭寒臉頰上虛撫著道:“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蕭寒應道:“母親說的是。”

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回長公主,馬車已備好。”

長公主扶去淚痕,臨出門前她又回頭眼含深意地望了一眼,“你可還有話對我說?”

李蕭寒道:“秋日風涼,母親早些回府。”

不過半日,皇帝親自賜婚的聖旨就落到了永安侯府。

司禮監的掌印笑著與李蕭寒道:“恭喜侯爺,侯爺同九公主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真真是叫人心生艷羨。”

李蕭寒淡然接過聖旨,沖他微微頷首,“有勞掌印。”

待將一幹人送走,夏河上前詢問,“侯爺,那、那春和堂那邊如何?”

“該如何便如何.”李蕭寒將聖旨丟到他懷中。

夏河連忙將聖旨抱住,緊接著又問道:“還有就是……侯爺之前定下的喜服,還要繼續做麽?”

“做,為何不做?”李蕭寒反問道。

夏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點頭應下。

走了幾步,李蕭寒忽然擡眼望向春和堂的位置,沉聲道,“將她身邊人的嘴看緊了。”

其實不用李蕭寒說,夏河也清楚,在他問完那句話之後就全然明白,侯爺是要動真格了。

第二日上朝時,所見之人皆對李蕭寒道恭喜,李蕭寒只是漠然地微微頷首,並未有其他反應,其實外面的風言風語眾人也都有所耳聞,如今對九公主是報以同情的。

裴懷在朝堂上問起誰願意去邊州應對疫情之事時,朝中眾人如料想中一樣,無人主動應聲。

最終只有葉默一人站出來講此事接下。

散朝後,裴懷叫李蕭寒同他一道在禦花園裏散步,兩人一見面,裴懷便問他:“可是不滿意昨日父皇的賜婚?”

李蕭寒沒有直接肯定,而是道:“臣的滿意與否皆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覺得這門親事可否合適?”

“怎麽不合適?”裴懷蹙眉道,“我九妹不論是樣貌還是地位,陪你足矣,且她性子溫婉與裴瑩盈可是決然不同。”

提到裴瑩盈,裴懷看了一眼李蕭寒,又道,“不管你滿不滿意,父皇許久都未親自下旨,如今覆水難收。”

裴懷頓住腳步,手停在一支蝴蝶蘭上,“我知你屋中有嬌娘,只要不過分,裴蘊不是個難以容人的性子。”

說著,他將蝴蝶蘭折斷,遞到李蕭寒面前,裴瑩盈的事若說和李蕭寒毫無關系,裴懷是不會信的,他此番就是刻意敲打他,怕他對裴蘊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李蕭寒接過那朵蝴蝶蘭,平靜地垂眸望著它淡粉色的花瓣,徐緩開口:“殿下可尋到裴愉的行蹤了?”

自從皇帝下旨將大皇子裴愉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之後,裴懷便派了一支暗衛,暗中盯住裴愉的行蹤,可就在一月前,那支暗衛像失蹤了一般,全部和上京斷了聯系,裴愉也不知所蹤。

他們兄弟二人早已水火不容,只要裴愉還在世一日,裴懷的心始終就不能真正的放下。

皇帝表面是徹底放棄了大皇子裴愉,可若是暗中沒有人來護他周全,裴愉不可能僅憑他身前的幾個死侍就能將那支暗衛解決到如此幹凈的地步。

裴懷不得不懷疑,皇帝是假借貶為庶人的由頭,徹底將裴愉送走,已保他平安,若是有一日皇帝忽然又變卦,將裴愉送回上京不過又是一道聖旨的事。

只是裴懷沒想到,這件事李蕭寒竟然也知曉,他看李蕭寒的眼神中夾雜著許多情緒,當中最大的情緒便是懷疑。

不過李蕭寒的神色極為自然,自然到他看不出任何異樣。

“你有辦法?”裴懷故作輕松地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