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2/3頁)

林月芽頓住,擡眼看他。

李蕭寒擱下筷子,聲音少見的柔了下來,“你若不想喝,便不喝了,日後有任何事,我擔著。”

正妻未過門,通房先懷了身子,這在任何府邸都是犯大忌的事。

碧喜在主臥裏鋪床,季嬤嬤在桌旁伺候用膳,兩人都聽到了李蕭寒的話,心裏皆是一驚。

林月芽卻沒有那樣吃驚,她不是頭一次聽到這句話,晌午回來的時候,她在馬車裏已經驚過一次。

只是那時,她還心懷僥幸的以為,李蕭寒說的是氣話,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李蕭寒是真的動了這個念頭。

林月芽像是站在冰天雪地裏,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

她故作鎮定地沖李蕭寒搖搖頭:奴婢不會讓侯爺為難。

說完,端起避子湯一飲而下。

李蕭寒沒再說話。

用完膳後,李蕭寒回到雲騰院,他將夏冗叫進書房,語氣森冷地吩咐道:“查葉默。”

短短三個字,沒有任何範圍和限制。

夏冗知道,這便是要事無巨細,從他出生開始查起。

他不由看向李蕭寒,確定再沒有任何補充,這才退下。

李蕭寒望著面前的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也是到這個時候,他才有空去細想。

林月芽是從何時開始變得喜歡在他面前耍橫的,似乎就是從那日從清月樓回來開始。

他之前以為是陸淵的原因,可現在他忽然意識到,是因為葉默。

李蕭寒眼神逐漸陰鷙。

春和堂這邊,李蕭寒走後,林月芽什麽也沒做,季嬤嬤當她是真的累壞了。

只有林月芽自己知道,她是因為心緒不寧,根本靜不下心來做任何事。

她實在想不明白。李蕭寒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同葉默的事的,這件事只有季嬤嬤清楚,可是季嬤嬤不會出賣她,還會有誰呢?

林月芽想著想著,記起一件事來。

碧喜知道,但卻知道的不詳盡。

她只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幫她賣繡品,至於那人是誰,長什麽模樣,便不清楚了。

所以李蕭寒和碧喜一樣,不知道那人是葉默,直到今日看到她和葉默說話,才推測出來的。

李蕭寒果真聰明得可怕,怪不得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

和這樣聰明的人周旋,她到底如何才能真正的逃脫。

林月芽越想越絕望……

許久後,她將季嬤嬤叫到身旁,問:嬤嬤,那避子湯喝多了會如何?

季嬤嬤擔憂地道:“喝多會壞身子,以後難以懷子不說,好不容易懷上也容易掉。”

林月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季嬤嬤免不了又同她念叨一陣,說來說去還是勸侯爺不要總來折騰的話。

林月芽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最後季嬤嬤說累了,林月芽讓她回去休息,半個時辰後讓碧喜進來伺候。

屋裏一時無人,林月芽將床帳中懸掛著的那個香囊取下。

這香囊是陸淵在欒山的時候做給她的,到現在幾乎沒了味道。

林月芽從櫃中取出針線,她小心翼翼將香囊挑開……

半個時辰過後,碧喜端著安神的茶進屋時,那香囊已經重新掛回原處。

林月芽坐在桌旁,面容愁雲地望著碧喜。

碧喜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她連忙上前問她,“姑娘哪裏不舒服嗎?”

林月芽將凳子拉開,示意她坐下。

兩人許久沒有這樣說過話,碧喜也沒和她太過講究,直接就坐了下去,還順道給兩人都倒了杯水,“姑娘有心事?”

林月芽點頭道:侯爺今日……惱我了。

她簡單的將李蕭寒追究賣繡品的事道出,卻是沒有直接挑明是葉默,只是說李蕭寒回來的路上不知為何莫名發火,逼問她那人是誰。

碧喜果然臉色微變。

林月芽苦惱道:也不知是誰說出去的。

碧喜抿唇,在彬縣那次,李蕭寒審問她時,她實在太害怕才將這個事說了出來,她真的不是有意的,沒想到林月芽今日被折騰成這樣,是因為她的緣故。

碧喜暗暗自責,卻也不敢承認。

刻意等了片刻,林月芽嘆了一聲,面上憂悶漸漸散去,她擡眼拉住碧喜的手:碧喜姐姐。

很久沒有這樣稱呼過碧喜,碧喜聽到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隨後沖她玩笑道:“月芽,你、你怎麽這樣叫我,該不是要我替你做什麽事兒吧?”

林月芽點頭的時候,碧喜莫名有些緊張,連水也喝不下去。

林月芽再次確認道:我可以相信你麽?

碧喜想要彌補過失,極為認真地朝她點頭,“自然可以!”

可隨後,她又怕林月芽情急之下做出什麽昏頭的事,便趕忙又道:“但是、但是我能力有限,你可別讓我殺人放火,我害怕,我……”

林月芽將她手握住,輕笑地搖頭:怎麽會讓你做那些事,我是想讓你幫我取弄點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