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2/3頁)

李仲任讓她繼續等,待他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就會八擡大轎將她接進侯府。

就是在這次他回來的時候,讓秋春容懷了身孕,她一直盼,一直等,最後等來的卻是長公主的人。

秋春賀記得,他躲在櫃子裏的時候,秋春容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而那男人卻說:“就你還想進永安侯府,你連給長公主提鞋都不配!”

說完,秋春容就被敲暈帶走,這一走便是十五年,秋春賀尋了十五年,直到七年前,他再次與李仲任想見時,李仲任才知道,秋春容沒有遠嫁,他們也沒有搬去南方。

李仲任向他保證,一定會弄清楚那時到底發生了何時,無論如何也會將秋春容找到,即便找不到,也會給他一個答案。

最後一次見面時,李仲任神情恍惚,他對他說,“容兒死了,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秋春賀不論怎麽問,李仲任也不肯再開口,最終在七年前的那個夏天,李仲任痛心無比,日漸消瘦,隨後抑郁而亡。

出殯那日,秋春賀遠遠看到十五歲的李蕭寒,他從那雙眉眼裏看到了姐姐的影子。

便是不用查,他也清楚,姐姐是被長公主害死的,而如今的李蕭寒,才是姐姐的骨血。

這件事李蕭寒的確知道,是在老侯爺離世的前一日,他被叫到病床旁,老侯爺親口與他說的。

當初皇帝賜婚,李仲任反抗不得,他心有愧疚一直未再敢去尋秋春容,那時他不知道秋春容已經懷有身孕。

長公主那樣高傲的一個人,李仲任卻從不踏進她房門半步,直到她對他下了藥,兩人才有夫妻之實。

然這下藥得的孩子,從一開始脈象就不穩,最終也沒有保住。

長公主將這一切怪罪給秋春容,她連夜令人去將秋春容抓來,在見到秋春容時,她由於過度恐慌而動了胎氣,身下滿是鮮血,趙嬤嬤將那孩子接出時,秋春容已經沒了氣息。

長公主便是再恨再怨,看到懷中那個小人,她也認下了。

替長公主做事的人皆是宮中的暗衛,做事穩妥不留痕跡,秋春容便這樣徹底消失在人世。

“這些年她未曾虧待於你,這份養恩你不報也可,但切莫沖動。”

“容兒一定想要你平安順遂,你向來懂事,你知道如何做……”

“這一切因我而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她,若有來世,我情願不要被她救下……”

老侯爺絮絮叨叨許久,李蕭寒沉默聽著,待他昏睡過去不再開口,李蕭寒才再次擡眼,他看到那張面容枯槁的臉上掛著淚痕,心中卻又一時生不出恨,而原本對父親的那層尊崇,在此刻也變得淡薄。

男女之間的情愛若是只能帶人短暫的歡愉,卻若最終落得如此境地,那便不要也罷。

李蕭寒原本就是一個性子淡漠的人,在這之後,整個人愈發清冷。

秋春賀不知這當中詳情,他只是看到李蕭寒與家姐模樣相似,便覺得他便是他的外甥,如今被李蕭寒否認,他也沒有立即就信。

“你模樣與那賤人無半分相似,你便是拿鏡子過來看,也看得出你我二人的相似!”

見李蕭寒沉默不語,秋春賀氣憤道:“你認賊做母,是怕斷了今後的大好前程嗎?”

“也難怪,你是那賤人一手帶大的,便是身有姐姐骨血,也最終會成為與裴瀾一樣的人。”

“秋春賀。”李蕭寒忽然開口,“你的背後,是李老夫人麽?”

李蕭寒肅著一張臉,聲音冰冷到聽不出任何情緒,就好像他只是在秉公的處理一件案子,而這件事中的人和他毫無關系。

秋春賀怔愣一瞬,立即搖頭,“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只知道,是裴瀾害了我姐姐,我蟄伏這麽多年,就是為了取她的命!”

“我聽說……”李蕭寒深吸了一口氣,片刻後才起身接著說下去,“她是一個心底純善,待人真摯的人,你覺得,她希望你如此麽?”

秋春賀目送李蕭寒走出屋,待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麽,眼淚止不住地向外湧出。

最後整個人伏在地上,哭到身子都在顫抖。

夏河見李蕭寒出來,忙上前道:“陸院判已經到了格蘭院,侯爺我們現在就過去麽?”

李蕭寒望著院裏已經過去許久花期的那片墨菊,怔愣出神。

“林月芽在何處?”

他嗓音忽然幹澀,此時此刻,他不想再去裝那母慈子孝的模樣,他想見她,非常想。

作者有話說:

寫到秋春容這裏,心情特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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