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變天(第2/4頁)

元芳的“雲麾將軍”不是白得的,籌劃一番,由他先領著三百人的精銳,騎馬先到東京城外去部署,若能先進得城去那是最好不過。再由高燁、劉雄遠與竇三帶領各自兄弟,兵分三路。

汴京雖有條汴河,但並非一條獨立的內陸河流,而是屬於隋煬帝開鑿的京杭大運河中的一段——通濟渠,自唐以後稱“汴河”。

這京杭大運河的歷史、經濟、政治、軍事意義不消多說,可謂是大宋王朝的生命線了!它是分四段來開鑿的,從長安至潼關稱為“廣通渠”,從洛陽西苑經成臬、中牟、開封、陳留、杞縣到淮河部分稱“通濟渠”……剩下才是從鎮江至余杭的江南運河,以及直達燕京的“永濟渠”。

根據汴河從西北至東南,斜貫汴梁的流向,元芳定下兵分三路的計劃來。

高燁頭腦靈活,善應變,讓他領著高家軍繞道,從汴河上遊的中牟順流往下,進入東京西北角。劉雄遠所率的劉家軍因常年駐紮在遼東,水性欠佳,但兵馬彪悍,夜裏走官道,白日躲山林中修養,兵強馬壯,不消兩日,定能到東京城外,有元芳開了道,再做他後援再好不過。而竇三則是率了竇家部曲,均是土生土長的東京兒郎,過了杞縣、陳留,從汴河下遊,逆流而上,直入東京城東南角。

三方人馬圍剿,將皇帝困在城內,緊靠著東北角,退無可退,直打到他心服口服為止。

數萬人夜以繼日向東京城靠攏自不必說,東京城內局勢卻也是愈發緊張了,可謂劍拔弩張。

先是皇帝硬要將竇皇後送帝陵去“養胎”,被一眾朝臣勸阻,皇帝大發雷霆不說,還將勸阻最活躍的幾人打下天牢,道他們與竇家“賊子一窩”。

那幾個文臣有些氣節在,本就是為著大宋江山社稷才冒死進諫的,被安了這“賊子”的罪名,有位禦史心氣難平,居然就生生撞死在牢中了。

剩下幾個有口服心不服的,有真被嚇怕了的,俱都不出聲了,安靜如雞。

皇帝這才曉得以特權下死命令的快-感來,原來這幫文臣都是怕死的,只消他態度強硬,哪有人敢逆著他?似是為了驗證這一想法似的,他又下令要全城搜捕“竇家余孽”,元芳他拿他無法,但淳哥兒卻是個懵懂小兒……

他也回過神來了,據從竇家下人處審問出來的口供,那小兒在奪爵抄家前一日都還在府內呢,第二日人就不見了……他一路向西南都設了關卡,一夜之間他個小兒不可能逃得出去,定是還躲在城內某處。

想通了這一關節,再想到鄧菊娘那老貨的萬貫家財,他愈發篤定了找到淳哥兒就能順藤摸瓜挖出寶藏來,第二日就下了死命令,就是掘地三尺,當日也必須找出淳哥兒來。

可憐兵馬司的人被他捏手裏,如提線木偶般擺布在皇城前守著他,只苦了禁軍眾人,東京城內家家戶戶都被搜過不下三遍,只消是模樣介於五至八歲的男娃,都被他們查了四五遍。

每日早出晚歸不說,整日間東家竄進西家竄出的,惹得民眾敢怒不敢言。禁軍中不少兒郎都是成婚生子了的,這般大張旗鼓擾民,尤其是那些小兒,被嚇哭嚇病了的不在少數,心內就愈發不屑了。

其間曾與元芳走得近的禁軍副統領,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家中有對雙胞胎兒子,見與自己兒子同樣年紀的孩子遭罪,他既為沒找著淳哥兒而慶幸,又為找不著而發愁……照官家這般“死磕”下去,說不定還會有無辜小兒喪命呢。

遂不由的向上司求情,懇請向官家陳情,能否盡量白日間再去查詢,夜了小兒俱都睡了,被挎著腰刀身披鎧甲的漢子叫起,正是寒冬臘月,冷病了嚇病了他也心疼。

哪曉得那上司是個貪生怕死的貨,正愁著抓不到淳哥兒會被官家開刀呢,聽聞自己副手如此言語,眼前一亮,計從心來。

副手前腳剛走,他後腳就進宮,將他言語添油加醋“搬運”一番,好似遲遲找不到淳哥兒全怪他心慈手軟似的。

那黃帝正拿元芳無法,見個與他“一窩”的副統領送上門來,那懦弱的、瘋狂的想法被激到,此時不拿他開刀更待何時?他定要令眾人曉得,凡是與竇家元芳扯上幹系的,都不得好死!

況且,他剛從文臣那兒嘗到了強權“獨斷專行”的甜頭,聞得此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令禁軍統領去副統領家,捉了他一對雙胞胎兒子來,逼著那副統領非得在天黑前找到淳哥兒。

要麽交出淳哥兒,要麽等著替他兒子們收屍。

可憐三十幾歲的漢子了,氣得紅了眼睛,心內氣血不順,當場就噴出一口熱血來。

禁軍眾人聽聞此事,也是氣得紅了眼。那小兒藏得如此深,要找得到早就找到了,現才剩下不到三個時辰的功夫,他們去哪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