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鶴知知紅著臉,倒也不是因為害羞。

而是覺得,其實親起來挺舒服的。

所以她剛剛才沒有攔著。

不過親久了就不舒服了,心跳得飛快,腰間也好像有人拿劍捅著一般,緊張不自在。

晚上睢晝果然又翻窗過來,摟著鶴知知躺在一處。

他現在已經不肯只握著手了,還要摟著腰,靠著胸膛,用下巴抵在鶴知知的肩膀上。

鶴知知本來覺得這樣有點過分,但是確實效果比握著手還要好,就慢慢習慣了。

反正她也沒有什麽別的心思,每次睢晝來了,她就當做自己多蓋了一床被子。

還是會自動調節溫度的那一種。

或許是她的態度太理所當然,讓睢晝有點察覺不對勁。

這幾天睢晝就總是旁敲側擊地問她:“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子,很甜蜜,跟你一個人睡很不同嗎。”

鶴知知一開始的確是覺得有點特別,畢竟兩個人分床,床一下子感覺小了不少。

但多適應了幾天,她已經沒有什麽其它的感覺了。

反正就是睡覺嘛,一蓋被子,閉眼,再一掀被子,就這麽個流程。

不過,迎著睢晝的目光,鶴知知想了一會兒,撓撓鼻尖說:“嗯。”

睢晝眯著眼瞧她。

瞧了半晌,鶴知知才想起來,睢晝以前說過,她有個小習慣,說大話時就會摸著鼻尖。

鶴知知剛想解釋,就被睢晝給打斷。

“那你說說,是哪裏特別。”

“這要我怎麽說?”鶴知知大感冤枉。

“那麽多詩詞歌賦,難道在你心中就沒有一句應景的嗎?”睢晝語氣裏帶了一絲不依不饒。

鶴知知想了半天,只能想起來一句床前明月光。

她轉過去用被子蒙著臉,做出一副忙著要睡覺的樣子。

睢晝氣得一陣牙癢。

他原本確實是想要知知睡得安穩一點。

可是他每天越來越心潮澎湃,她卻睡得香,睢晝又逐漸不滿起來。

見人要逃避問題,睢晝就扒著人道:“親一下。”

鶴知知想到睡覺前,她沒及時拒絕的後果。

就趕緊說道:“不。”

一天舒服一次就夠了。

睢晝聽到她拒絕,就更加生氣地盯著她,目光居高臨下,灼灼如炬。

鶴知知閉上眼睛,不聽不看,很快就睡著了。

睢晝耐心地等著。等人睡熟了,就伸手捏著她兩側臉頰,把嘴唇捏得嘟起,像一只小鳥嘴。

然後迅速低頭,在小鳥嘴上啾啾親了幾下,才解氣把人放開。

這些時日裏,睢晝也沒有閑著。

他在柳葉城各處開講壇,傳授一些基本的知識。

比如這個疫病和神罰並沒有關系,每個人都有可能生病,並不是因為他們犯了罪孽才生病。

比如要怎樣提高養魚的數量,增加收入。

每天來聽的人不少,但是畢竟傳播的範圍還是不夠廣。

還有的人根本聽不懂官話,所以睢晝的講壇這一部分人來說根本不起作用。

睢晝每天都很辛苦,但收到的成效與所花費的力氣相比,還是太少了。

鶴知知想來想去,總覺得很吃虧。

但是睢晝說,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了。

鶴知知卻在想,有沒有更省力、效果更好的方法。

景流曄那邊,把“張貴”翻了個底朝天。

他三年前拿著調令從北部遷到東南,調令上的緣由寫得很不詳細,就一句話,“職責所需”。

這麽寫的,往往都是在原來的軍區犯了錯,被趕到偏遠地方。

到他在東洲服役的那個營地去問,卻沒人說得清,張貴在這兒到底是做些什麽。

有人說他是個馬前卒,有人說他負責押送糧草,職位並不固定。

不過像這種職位不定的情況在軍中也有很多,有的人笨拙木訥,沒有專長,或者人緣不佳,被排擠,就會被趕去做萬金油。

這裏打雜那裏打雜,沒有自己的立足位置。

張貴是從外地調來,又不怎麽跟營裏的兵打交道,自然很容易被丟到邊緣。

就連張貴所屬的那個什長都搞不清,張貴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更不知道他平日裏都與什麽人來往。前段時間,張貴在搬運梁木時受了重傷,軍營裏打發了一筆銀子,讓他回家休養了,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而且的確有出城記錄,資料顯示,他在受重傷之後就離開了柳葉城。

在柳葉城時,他也沒有成家,偶爾有人撞見他去勾欄瓦舍之地,取笑過他幾回,他也不反駁,只是默默賠著笑。

除此之外,既沒查出他有什麽別的目的,也沒查出他有作奸犯科的劣跡。

聽起來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失意郁郁的孤獨人。

但是,偏偏睢晝指認的就是他……

因沒有查出什麽問題,對張貴的調查也就暫時擱置。

鶴知知著人重新去調查可疑人員的名單,大範圍地重新搜索,免得若是元兇另有其人,他們將時間耽誤在這個所謂張貴身上,反而遺漏了真正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