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點星先是也跟著哈哈笑了兩聲,接著反應過來,虎下臉維護國師大人的名譽:“大人冰清玉潔,請世子不要胡說。”

景流曄這下更是大笑出聲,拍著膝蓋仰笑不止。

身為他們討論的中心,睢晝懶得參與,也不像他們坐沒坐態地笑鬧,只端方坐著。

或許公主偶爾回頭看一眼,就會看到這邊。

馬車行得再慢,也終究和走向宮門的那兩道倩影相交而過,公主忙著與密友打鬧,並未回頭。

睢晝朝外面看了一會兒,揮袖放下了窗紗,擋住傍晚斜陽照進人眼中如火燒似的橘色暖光。

景流曄搖了搖折扇道:“說正經的,這位小殿下這些日子,可有得忙了。”

“何事?”

“清平鄉水患屢屢復發,皇後娘娘將那位小殿下派去坐鎮。呵,清平鄉那塊早已成了譚家的地盤,小殿下去那種地方,肯定沒宮裏的日子好過,多少是要受些委屈。”

睢晝凝眉垂眸,好半晌才問:“你如何得知?”

景流曄奇道:“我方才去拜會皇後娘娘時聽娘娘說起。奇怪,你雖然住得遠,但也在皇城之中,為何你竟然不知道。”

“宮中的事,我從不插手,自然也不會主動問詢。”睢晝低聲問,“她何時離京?”

“說是寒食節祭拜過後便會出發,也就這幾日了。”

為何從未對他提起過?

明明他的所有行蹤,她全部都知曉。她的事,他卻什麽都不知道。

睢晝斂眉,默默注視著馬車地踏上的花紋。

馬車行到將龍塔,粼粼停下,景流曄先跳了下去,擺好腳蹬等著睢晝下來。

兩人雖然同友人一般相處,但身份上終究還是有尊卑之分,景流曄不敢這種事上放肆。

走進山道,從層層樹木間穿過,才進了將龍塔。

一進將龍塔,景流曄便望望左右,見並無外人,便小聲開口道:“國師,我在京中的事已辦成了一半,先前同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從中宸宮出來,景流曄找到睢晝,請他抽空見自己一面。

其實在馬車上時景流曄便已經心癢難耐,只可惜有些話,在外面得閉著嘴,只有在將龍塔裏才能說。

睢晝長袍曳地走在前頭,肩背看起來很是端莊,步伐卻也並不慢。

“就算我答應,也不一定能如你所願。”

“只要你來!”景流曄幾乎要跳起來,“我說了的,現如今,只有你能救我們了。”

睢晝閉了閉眼,搖搖頭沒說什麽,推門進了月鳴殿。

景流曄還想再跟,卻被點星攔了下來。

“世子,大人要做祝禱了。”

景流曄神色不定,在庭前的花樹下來回轉了好幾圈,終究無奈離去。

點星把手揣在袖子裏,吸了口氣,看著景世子的背影很有些疑惑。

前些日子,這位世子突然造訪月鳴殿,趕得風塵仆仆、一身冷汗,似是為了什麽緊急大事,把人嚇了一跳。

後來也不知道國師大人同這位世子談了些什麽,景世子看著像是輕松許多,平日裏,再也看不出那般沉重的影子。

只是時不時地,世子又會同國師大人提起“那件事”。

“那件事”究竟是什麽事?

點星不知道,但總覺得一定很重要。

國師大人行事風格從不推諉拖延,可世子屢屢求助於大人,大人卻始終未明確答復,可見“那件事”是極其棘手的。

點星抱著自己的手臂,望天想了半晌,依舊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算了,點星咂咂嘴。大人身上的秘密不止這一樁一件,他永遠不可能猜透。

寒食節禁火三日,以祭祀天神和火神。

在這些特殊的時候,國師的祝禱任務比平時還要多上許多,幾乎一整天關在屋內,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宮中各處也是冷冷清清,不能生火,也就自然沒有熱食,肚裏也是冷冰冰的,越發沒了熱乎勁,人也沒精神。

好在今天是晴日,不然更要難熬。

鶴知知叫來福安,讓去小廚房選一些松軟的糕點,福安做了個揖:“殿下可是餓了?要不然,讓小廚房煮點面條?”

福安深知鶴知知的口味,這些糕點甜食,偶爾當零嘴吃一吃還好,若是當成一日三餐,公主定會覺得嘴裏膩味。

公主並不信神明,這寒食節對公主來說,可過也可不過,沒必要為難自己。

鶴知知卻搖頭道:“宮內宮外都禁火,是為了乞求天神垂憐,少病少災。哪怕我不講究,卻不能不考慮其他人的心情,這幾日就不必折騰了。”

“再說,這糕點並不是我要吃。你選一盒個頭小一些、不要太幹、要好入喉的,讓人送到月鳴殿去。”

鶴知知低頭看著卷宗,自顧自地嘀咕道:“他這下忙起來,恐怕又沒時間吃飯了。年年都得這麽熬……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