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3/4頁)
陳詞又遞給傅天河水杯,讓他漱漱口。
傅天河將漱口水吐到地上,積雪立刻被染上稀釋過的鮮紅,又因熱量無聲融化。
“好了,我們快點出發吧。”
陳詞卻道:“你在我前面走。”
傅天河總感覺很不好意思,但面對陳詞嚴肅認真的眼神,沒多說廢話,乖乖地成為了隊伍的第三名。
這樣陳詞就能時刻注意著傅天河的身影了。
在意識到月光外壁嚴格密封之時,眾人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許他們沿著月光的外圍走上一圈,都不一定能找到進入其中的通道。
但興許是上天眷顧,來到格陵蘭冰雪高原的第二天下午四點,沙弗萊在最前方探知的精神力突然察覺到了異常。
在這個到處充斥著不規則封閉結構的地方,他竟然探到了類似於門的存在。
同一時間,陳詞也發現了。
這一訊息比任何功能飲料還有效,原本已經消耗大半,就要見底的體力條立刻恢復到滿,四人打了雞血般,行進的步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
沙弗萊率先繞過凸起的外墻,看到了那鑲嵌在外壁上的金屬大門。
這是一扇造型相當標致的大門,標致到搭眼一看,就知道它絕對是被誰設計好的。
金屬整體呈現出鉛灰色,左右兩扇嚴絲合縫的對在一起,中間的門縫細微到連頭發絲都探不進去,它的下半部已然被風雪掩埋,從外露的形態推測,整扇門應該足夠五米高,被埋住了兩米。
坍塌已久的信標上竟然能夠出現這樣的門型結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巧合。
陳念驚訝地哇了一聲,他一步步走到門前,仔細觀察著情況。
門上刻有繁復的花紋,紋路足夠一指深,可見門究竟有多厚,花紋有著半月形的輪廓,左右兩側聚合起來,就形成了一輪滾圓的月亮。
如同一張青白的對稱面孔,冷峻又嚴厲。
至於為什麽是月亮而非太陽,或者說其它物什,陳念也弄不清。
他第一時間腦子裏浮現出的,就是月亮。
三人用精神力去探,但精神力就好像被某種奇異的物質吸走了般,無法向內深入哪怕一寸。
強大如陳詞,都沒辦法知曉門內的情況。
“這是我們能夠進去的地方嗎?”陳念擡起手,輕輕摸在了門上。
金屬早就被凍得和腳底堅冰一樣寒冷,仿佛能夠隔著厚實的手套,將寒意傳遞到指尖。
陳念把他能夠到的地方全都摸過一遍,嚴絲合縫,看來只有想辦法把門打開,才能進去了。
根據這兩天探查到的情況,月光的封閉性好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他不覺得除了眼前這扇門之外,還有其他能夠他們溜進去的通路。
只是……要怎麽做呢?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聲音正在呼喚。
——來,到這裏來。
陳念摘下手套,掌心貼上去的瞬間,竟然沒有想象中會凍得一哆嗦的冰涼。
他閉上眼,凝神去感受,紋路清晰印在掌心,五條曲線被陳念的五根手指壓住,卻如同自他的指尖發出,蜿蜒曲折地糾纏。
是巧合嗎?
從昨天剛靠近月光時起,就出現在心底的奇異感覺不曾消失,反而更加強烈,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竟呼之欲出般沖到喉頭。
——打開門,到這裏來。
陳詞如同也聽到了這道聲音,走了過來,他站在陳念身邊,同樣伸出手,摘下手套,輕輕按在門上。
在兄弟兩人同時觸摸到門上圓月紋路之時——
耀眼的光芒驟然從陳念的左肩迸發而出!
那是就連厚實衣服也無法完全遮掩住的光芒,讓身旁的沙弗萊都不免側頭,避免雙眼被灼傷。
光芒被皚皚冰雪反射,如同一千面鏡子,一萬扇玻璃曝曬在烈陽下,無數條光路筆直投射,相互穿插著,交織成萬花筒般錯亂的囚籠。
然後鏡子碎了,玻璃也碎了。
數不清的碎片將光反射成更為淩亂耀眼的模樣,它們無孔不入,就算沙弗萊已經閉上雙眼,仍被刺得發痛。
烙鐵般滾燙的溫度自肩頭胎記上發出,如果這時候扯開衣服,陳念就能驚訝地發現,月牙形狀的胎記成為火紅,恍若正在燃燒的恒星——
就要擊穿天空上,那輪被烏雲遮掩的,真正的太陽。
輕微的刺痛自五指的指尖傳來,細小的傷口悄然出現,鮮血流出,順著紋路流淌,擴散至整個半月,將其染成祭祀般的鮮紅。
陳念瞪大雙眼,訝然地注視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鮮紅蔓延著,如同在這一刻被賦予了真正的生命,縱使周圍氣溫低到不應該有任何液體自由流淌,仍無法阻擋這種自發的擴散。
相較於陳念這邊的奇異景象,陳詞的那一側無動於衷。
他右肩的胎記並未發出光亮,也沒有從指尖冒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