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2/4頁)

況且這些生物本就在這方區域生活,狩獵都是正常習性,自然早已因人類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他們還是別再傷害這群雪原上艱難求生的獵手了。

加速的心跳逐漸平復,傅天河突然覺得胸口有一點發癢。

很難說清究竟該如何形容,似某種悸動,但傅天河很確定不是,因為真正能夠引得他悸動的少年,就在身前。

最開始傅天河沒有吭聲,直到又過去十幾分鐘,異樣變得更為強烈,已經可以用“瘙癢”來形容。

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也因此破土而出。

是的,他不應該忘記,這本來是他最熟悉的癢。

從身體的內部悄無聲息冒出,幽靈般糾纏著他,永世不肯消散。

只不過在後來它變得格外強烈,甚至與疼痛為伴,深入骨髓和靈魂,才讓傅天河沒能在第一時間回憶起。

傅天河擡起手,碰了下陳詞的肩膀。

陳詞回過頭,視線相對,在那只烏黑眸中,窺見了無法言說的深重沉痛。

陳詞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他停住腳步,轉過身,略微上前,更加靠近傅天河,雙手按在Alpha的肩膀上,仰起頭給了他一個吻。

嘴唇冰涼,舌卻是熱的,呼出的熱氣騰為白霧,迅速在發梢和睫毛凝結成霜,雪打在臉上,有幾片落在兩人鼻尖之間,融化成水。

晚香玉的幽香縈繞,更是有無法看到、無從嗅到的因子被汲取,舒緩著體內的不適。

十幾秒後,陳詞推著傅天河肩膀,主動退開:“可以嗎?”

傅天河點了下頭。

沙弗萊和陳念也意識到了兩人的駐足,正停在前面等待,見相擁的陳詞和傅天河重新邁開步子,陳念輕聲問道:“沒事吧?”

陳詞:“沒事,走吧。”

隊伍繼續前行,只是相較於方才的輕松,每個人心裏都染上了揮不去的陰霾。

特別是傅天河。

他本以為前天晚上從九月那裏獲取得足夠多,能讓自己安生上至少三四天,沒想到這才第二天,就已經出現了狀況。

還不是從眼底發生的。

身體內部的異樣,他已經很久很久沒產生過,似乎在眼球被摘除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Ashes都聚集在他的右眼附近。

這讓傅天河不得不在意,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引誘著他體內的堅硬晶體。

傅天河想到了昨天看到的,從月光外壁上野蠻生長的紫色,會和那個有關嗎?

說起來月光可是Ashes發源地啊。

傅天河精神狀況的欠佳,同樣傳遞給了陳詞。

他們是結合過的AO,靈魂當中已經有一部分融合,喜怒哀樂,疼痛或是異樣,也會在另一半身上有所反應。

傅天河仍毫無表示,狀似正常地跟在隊伍最後,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他正忍耐著無時無刻的瘙癢和疼痛。

這是他從六歲時就非常習慣的苦痛,母親的教誨又飄渺地響在耳邊,憂愁又嚴厲——

無論何時,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的痛苦。

但再精湛的演技,也不可能瞞住陳詞。

“傅天河。”他出聲叫住Alpha,“我們說好,你不會再瞞著我的。”

傅天河習慣性地向揚起唇角,想要告訴陳詞沒事,旋極反應過來,眼前的少年已然是他能夠托付全部信任的人。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突然變得有點嚴重。”傅天河如實說道。

那股異常已經從胸口流竄到了腹部,刺激著太陽神經叢,並向著喉嚨口進發,也許過不了多久,他每一次說話,都會讓氣管和聲帶被堅硬物質切割。

明明九月才給過他一個吻,卻根本沒起到該有的壓制作用。

“啊,給你這個。”陳念趕忙小跑過來,他翻著陳詞的包,從最內側的兜裏摸出一支塑料管。

管中裝著深紅色的液體,已經被凍上了。

沙弗萊也來到旁邊,他掏出加熱器,抓了幾把雪進去,將試管水浴加熱,凍結的鮮血慢慢融化。

陳念:“我哥和我臨走之前都取了一點點血備用,你先試試用了能不能奏效。”

傅天河從沙弗萊手中接過解凍的試管。

裏面裝著兩兄弟的血液,原本自己就從九月那裏獲得了許多,還害得他割開手掌提供鮮血,如今又要讓九月的弟弟幫忙。

“不必內疚。”沙弗萊道,“我們所做的這些並非單純為你,還有其他更多人,等待著能夠治愈Ashes的方法。”

傅天河點頭,不再耽擱,他打開試管,將裏面的血喝了下去。

陳詞和陳念各自提供了三小支試管的血,傅天河喝的這一支是陳詞的。

雖然兄弟倆有著氣味完全相同的信息素,但作為同他們最為親近的Alpha,無論傅天河還是沙弗萊,都能夠在第一時間精準辨認出來。

腥甜而溫熱的鮮血入腹,無論癢還是疼,都得到了有效的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