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也就是說,所謂的蟲子,也叫‘可憎物’。”

數分鐘後,紅光籠罩的林子內,徐徒然一邊前行,一邊琢磨著剛從那紅鋼筆處問到的答案:“說得簡單點,就是怪物。”

【糾正一下,只是部分可以算作怪物。】筆仙之筆躺在盒子裏,一下一下地吐著泡泡,【比如那只破狐狸,再比如坐在你肩上的那朵小破花。】

正晃著根須坐在徐徒然肩頭的小粉花茫然擡頭,徐徒然用一根手指將它腦袋又按了回去,順口道:“那你不算怪物咯?”

【我屬於另一部分,已經近神的高端存在。】說到這兒,筆仙之筆的泡泡立刻變得特別大個兒,【吾乃全知之神,乃命運窺探者、時空解密人。吾無所不知……】

“我叫什麽名字?”徐徒然頭也不擡。

筆仙之筆:……

無所不知的全知之神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它不知道。而是它寫不出來。之前徐徒然也試著問過類似的問題,不論怎麽努力,它寫出來的答案都會變成“口口口”。

而且不僅是關於徐徒然身份的答案,一些其他的詞匯,比如“能力者”、“輝級”、“傾向”……也全都寫不出來。

比如,它可以告知徐徒然,自己是“全知之神”,但它沒法讓徐徒然明白,全知是一種傾向。一旦它試圖解釋,大片內容都會被屏蔽。至於“混亂”、“天災”等和她直接相關的詞語,更是被直接和諧。

這讓全知之神感到很沒有面子。它本來還想趁著徐徒然失憶的機會作福作威呢,結果倒好,徐徒然現在看它的眼神已經像在看一個人工智障了。

徐徒然對這種結果倒沒有很意外。她默默消化著自己獲知的內容,對過去的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大概明白了。我本來應該是某種具有特殊能力的人。而你們這些小怪物,都是我的小弟。”

坐在肩頭的小粉花立刻配合地用葉片鼓掌。筆仙之筆再次噗噗吐出幾個泡泡:

【糾正,我不是怪物。吾乃全知之神。】

徐徒然愉快地無視了他這句話,伸手一指身後背包:“盒子裏裝著的其他東西呢?都是做什麽用的?”

【泥巴能讓人昏頭。狐狸撐死是個榔頭。唱歌筆不知道,你先拿它當隨身聽使吧。】紅鋼筆這句答得敷衍,後面又開始放大字號,【至於我!吾乃——】

“知道知道,你無所不知,有問必答。”徐徒然隨意擺了擺手。她又不傻,都聊這麽久了,足夠她摸清這支紅鋼筆的特質了——至於它所回答的東西是真是假,這個徐徒然就無法確定了。不論怎樣,好歹是個情報來源。

說話間,她人已又往前走了幾百來步,越往深處,紅光越是明顯。徐徒然眼尖地捕捉到地上的一抹閃光,俯下身,又撿起一枚胸針。

這次的胸針上寫著的是【我不想活了】。徐徒然眸光輕轉,試著將其別在了衣服上,結果才剛掛好,就見上面的字跡還是逐漸消退。

……果然。

她若有所思地抿抿唇,將那枚胸針摘了下來。脫離衣服後,黑色的字跡又再次浮現。

這已不知是她重復的第幾次實驗。徐徒然隱隱約約有些明白,這胸針究竟有些什麽作用了。

按照那個男人的說法,不適合的胸針在撿起後就會消字,如果隔著手套則不會。這個徐徒然已經確認過了,是實話。

而經過她幾次三番的實驗,這個規則得到了進一步的延伸——不合適的胸針又分兩種。一種是能戴在身上的,一種是不能戴在身上的。

不能戴的,就如同她剛剛試戴的那個【我不想活了】,戴上後直接失效。同一類型的還有【我恨杜建華】和【我怕鬼】。

而能戴的,則多為一些不相符,但比較廣泛的特質。

比如徐徒然曾經撿到過一個【我非常暴躁】。她當時試著直接用手去觸碰,胸針上面字跡立刻消去。也就是說,這與她平時的性格是不一樣的。

然而她等那胸針字跡恢復後,又戴著手套進行了一次佩戴。這一回,胸針順利戴在了衣服上,字跡沒有消退。

而在戴上之後,她也沒有回憶起什麽東西,脾氣倒是真的變暴躁了不少——剛巧當時紅鋼筆正在向她拿喬,一個勁兒地自擡身價,死活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徐徒然一個沒控制住,直接兇了一聲,把小粉花都嚇得縮了一下。

好在她及時察覺不對,趕緊將那枚【我非常暴躁】的胸針取了下來,內心卻是浮上了更多的思索和猜測。

再結合自己曾經用三枚胸針擊退一只大黑熊的經歷,徐徒然越來越確定,這東西如果用好了,絕對會是個很不錯的武器。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她胸針都已經撿了小半背包了。卻始終沒有找到真正和自己有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