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第2/3頁)

因而非常感同身受地說:“我懂了,那你還是少說話吧,免得又開始疼了。”

沈玨剛一張口,那處又開始疼了,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道:“謝殿□□諒。”

“這樣吧,我回頭讓人給你送些藥丸子過來,是太醫專門給我做的,對口瘡有奇效。”

李禎似是想起來了什麽,雙手一拍,又補了一句。

這是好意,沈玨也不知道該不該推辭,父親也沒教過自己遇上這種情況該怎麽做,他思索了片刻,朝對方拱了拱手:“多謝殿下。”

“不客氣不客氣。”

李禎原本還想學著話本中的主角那般輕描淡寫地擺擺手,然後道一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不過又覺得不太合適,才悻悻然地憋了回去。

……

沈伯文倒是不知自家長子與皇長孫相處得頗佳,對方甚至還給打算給玨哥兒送一份治療口舌瘡的丸藥。

他在前院負責接待男賓們,大半日下來,將客人們都送走之後,已是有些筋疲力盡了。

就在他打算回房歇會兒的時候,下人們又前來稟報,道太子殿下駕到。

“……行吧。”

沈伯文嘆了口氣,對唐闊道:“去跟玨哥兒和長孫殿下說一聲,就說太子殿下過來了。”

交代完這句,他便出了門,去前頭主動相迎。

他倒是沒想到,太子會親自來接兒子。

……

太子瞧著跟他離京前沒什麽太大變化,沈伯文走到跟前,恭敬地拱手行禮:“微臣見過殿下。”

“沈大人不必多禮。”

太子笑了笑,示意身後的隨從將東西送上,:“一方端硯,以賀沈大人喬遷之喜。”

這話說的,這份禮似乎也是情理當中,沈伯文不好拒絕,頓了頓,便收下了。

“多謝殿下。”

“沈大人太客氣了。”太子搖了搖頭,“禎兒性子跳脫,不請自來,倒是給你家中添了麻煩。”

從前的經驗告訴沈伯文,別人父母說他們家孩子的缺點可以,但是如果你當真了,也上去附和,那就是傻了。

因而他只是笑了笑,語氣平和地道:“長孫殿下上門,寒舍蓬蓽生輝,怎麽能叫麻煩呢。”

這話說的,沒有半點兒勉強的意思。

太子聽罷都不由得認真看了他一眼。

待到他們走到前廳,皇長孫和沈玨已經在裏面等著了,太子跟沈伯文又寒暄了幾句,便帶著兒子回去了。

仿佛只是來接兒子,順道送上一份賀禮的。

到了晚上,沈伯文回到後院,一家人陪著老爺子和老太太用過晚飯,便各回各的院子了。

周如玉也忙了一天,操持這樣的宴席,極費心力,自家相公如今官居正三品的戶部侍郎,除了親朋好友們,其他前來赴宴的賓客們身份自然也不會低。

光是負責接待這些人的家眷們,就得留十分的心,萬不可出什麽紕漏,況且就算計劃得再好,真正到了時候,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這些都需要稟報她來定奪。

甚至現在,從松鶴堂回來,才洗了個澡,披散著半幹的長發,她還在燭光下核對禮單。

這些人請來往最為繁瑣,卻又半點兒馬虎不得,因而不得不親自費心費力。

沈伯文洗完澡從浴房出來,瞧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還沒走到她跟前,燭光忽的跳了一下。

周如玉正想拿放下手中的禮單去拿剪刀,沈伯文卻先她一步拿了起來,細致地替她將已經燒焦碳化的燭花剪去。

燭光頓時明亮起來。

她擡起頭,沈伯文也正好低頭看她,四目相對,他眼帶笑意,溫聲道:“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1|

這句詩周如玉是聽過的,她笑了笑,用禮單遮住半張臉,只露出的一對眸子中滿是打趣,語調微微上揚:“夜雨?”

寒冬臘月的京都,夜雨自然是沒有的。

沈伯文失笑,在她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伸出胳膊將她攬入懷中,一本正經地道:“夜雪也行。”

外面刮著寒風,室內溫暖如春。

……

翌日,是個大晴天,萬裏無雲。

今日也是沈伯文正式到戶部任職的日子。

他的心情不算輕松,但也沒有多麽緊張,盡管頂頭上司是一直跟自己不對付的渠愷渠閣老。

總之他已經做好了被刁難,或是被無視的準備,然而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渠愷也就在頭一天的時候來開了個會。

雖然對他愛答不理的,但是也沒幹別的。

不知是不想跌份同他計較,還是在憋什麽大招,沈伯文暫且還不得而知。

開完會之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沈伯文就再也沒在戶部見到他們的尚書大人了。

——聽說基本是都在文淵閣辦公。

是聽戶部左侍郎說的,他還說除非是景德帝親自下令尚書負責的事務,渠閣老才會過來。除此之外,戶部的活兒,基本是就是他們兩個侍郎,帶著底下的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