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3/5頁)
好像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沈伯文點頭應了,隨即便先過了墻。
唐闊一直在外面等著,即便沈伯文讓他先回去看傷,也堅持不去,要跟著過來。
見他翻墻出來,忙上前問道:“老爺,找到娘子跟姑小姐了嗎?”
沈伯文點了點頭,道了聲是。
沈蘇見大哥已經過去了,便轉過頭對周如玉道:“大嫂,你先過去。”
周如玉正想推拒,就見沈蘇搖了搖頭,催促道:“別耽誤了時間。”
當下再不扭捏,由沈蘇攙扶著,道了聲“勞煩”,便踩上雲光的肩膀,上了墻頭,見自家相公在外面等著,心一橫,眼睛一閉,便往下一跳。
眼睛再睜開,看見的便是自家相公眼中溫煦的笑意。
墻那頭,沈蘇也不拖拖拉拉,撩起裙角,也準備踩著雲光過去,只是沒有別人攙扶,十分不穩,正當此時,一邊的謝之縉看不過眼,走上前,伸出手扶了她一把,這才讓她順順利利地上了墻頭。
跳下去之前,沈蘇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謝之縉也正好擡頭看去,四目相對,一觸即分。
接到自家妹妹之後,沈伯文長出了一口氣,心裏頭那根一直繃緊的弦才松下來。
帶到所有人都出來,他才徹底放心。
謝之縉下來站穩後,便跟雲光交代道:“進去跟韓公子知會一聲,回頭你自行回府便是。”
然而他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道極小聲的聲音,悄悄地說了兩個字。
“晦氣!”
謝之縉轉過頭去,只看見沈家這位小娘子忽的躲在她大嫂身後的動作。
心中十分想笑。
他倒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聽見有小娘子說韓嘉和晦氣的。
不過思及她因他遭的這番罪,倒也覺得可以理解了。
一旁,沈伯文假裝沒聽見自家妹妹說的這兩個字,一邊看著他們過來時騎的馬,陷入了沉思。
如玉和阿蘇都不會騎馬,而他自己卻只能帶一個人。
這該如何是好?
謝之縉看了過來,還沒明白,問道:“還不走嗎?”
問完就反應過來,隨即也頓住了。
稍作思索,他便叫過另一個侍從,吩咐道:“去附近的村子裏問問,雇一輛牛車或者驢車過來。”
至於為什麽沒說馬車,因為一般鄉下人家都不會置辦馬車。
沈伯文也聽到了,頓時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不由得贊道:“還是長風想得周到。”
謝之縉笑了笑,沒好意思說他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
這件事過去半月有余,一直風平浪靜。
福柔公主派出去盯著沈伯文動靜的人回來後也只道:“他每日就只是上衙點卯,下衙回家,沒去過別的地方,除了謝公子偶爾去沈家拜訪之外,沒什麽別的異常。”
謝之縉與沈伯文關系不錯,這件事福柔公主早就知道了,聞言便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她身後的宮女過來替她捶腿,力道適宜,不輕不重的。
她單手扶額,有些困倦了,思及方才聽到的,不由得嗤笑一聲:“本宮還當被父皇看重的人,有什麽了不得的呢,原來也不過是個銀槍镴槍頭,中看不中用,軟弱怕事。”
虧自己都想好了若是父皇叫她過去問話時的對策,沒想到壓根兒就用不上。
“公主金枝玉葉,想必他們也不敢招惹您。”
替她捶腿的宮女恭維道。
福柔公主揉了揉額角,闔上眼簾,慢條斯理地道:“畢竟只是個七品窮翰林,掀不起什麽風浪也是應當,罷了,就當是本宮高看他了。”
就在她們主仆二人閑話之時,朝堂上卻不平靜。
關於西北的軍務之事,又是好一番吵吵鬧鬧,整個大朝會如同市集一般嘈雜,景德帝煩不勝煩,擺了擺手,身邊的大監劉用立馬上前,聲音極大:“肅靜!”
底下這才安靜下來。
景德帝緩緩開口:“此事容後再議。”
總算是止住了眾臣方才越吵越兇,差點兒打起來的勢頭。
劉用察言觀色,見景德帝緊緊皺起眉頭,手也握緊了龍椅,心中一突,看出陛下這是頭疾又犯了,心中擔憂,往前踏出半步,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本以為應該無事了,卻沒料到底下站出來一個人,朗聲道:“陛下,臣有本奏!”
眾人看了過去,不由得在心裏“嚯”了一聲,都好奇起來,這個方鐵頭這次又要彈劾誰?
方禮賢,正四品右僉都禦史,朝中人送“方鐵頭”的外號,性格耿直,剛直不阿,誰都敢彈劾。
景德帝一看是他,便忍著頭痛,頷首道:“準奏。”
“臣彈劾永平知府彭興貪汙受賄,縱容下屬侵占百姓田地,致使苦主家破人亡。”
此言一出,景德帝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底下眾臣聞言,頓時嘩然,無論是貪汙受賄,還是縱容下屬侵占百姓田地,都不是小罪,尤其是後者,更是陛下最為痛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