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顧雲起不走:“我在這兒,仙君睡吧”

謝蘭亭會提出和離顧雲起並不意外,但意外的是他劃了個期限,一年。

“當然,和離後我們也可以保持友好往來。”

謝蘭亭說著,又拿出一個儲物戒:“這個你收著。”

顧雲起神識一掃,被裏面的東西晃了眼,錢財靈寶樣樣有,忙放下:“我不能收。”

“你不給這些,我也會答應和離。”顧雲起道,“也不必拿一年報恩,藏月已經夠了。”

“我倆的賣身錢,你我當然都有份兒。”

聘禮和嫁妝分出給劉棄風的那部分後,剩下的他分了兩半,一半留給顧雲起。

謝蘭亭將儲物戒推給他,“他們拿我們當棋子,我也得讓他們退一層皮。藏月是生辰禮物,霜白枝是拿來救命的,我欠了你情,你不求回報,我可沒法一走了之。”

東西是謝蘭亭從禦劍宗摸出來的,他完全可以獨占,可他現在不僅給了,還說是顧雲起應得的,不讓自己算成人情。

這裏面很多東西,就算自己用不上,拿來收買人也非常好使,謝蘭亭說給就給,半點不吝嗇。

謝蘭亭是他這些年晦暗生活裏見到的,難得的明光。

若不是顧薄一手促成婚事,他還不會和謝蘭亭相識,何其諷刺。

自己確實是救了仙君一命,但霜白枝不是什麽父母遺物,而是他前不久才找到的東西,為了隱瞞身份,這個真相暫時是沒法拆穿了。

那他還能為仙君做點什麽?

謝蘭亭見他還不收下儲物戒,開了個小玩笑:“還不收下,在等我給你戴上?”

他倆的紅繩還綁在手腕上,可惜修真界不是現代社會,沒有成婚戴戒指的說法,顧雲起沒能領會謝蘭亭的玩笑,但也明白了謝蘭亭已經決心留下。

顧雲起終於收下儲物戒,他道:“好,一年。我也會盡力尋找給你治療舊傷,恢復修為的辦法。”

見他終於答應,謝蘭亭滿意了,流雲玉簪也一並還給了他:“那就祝我們這一年內相處愉快。今晚我睡哪兒?”

顧雲起不解:“不是說好南林城內我租的……”

“當時我可沒立刻答應啊。”謝蘭亭看了看屋子內的布置,似乎在認真思考自己窩哪兒了,不忘道,“說了要陪你,肯定是要跟你住一起,矮塌不錯,給我吧。”

顧雲起手一抖,同住一屋!?

他仔細一回憶,當時提起南林城租屋,謝蘭亭確實從頭到尾沒說要住,他對小孩兒說的是“你先去,我跟他聊聊”。

是他自己解讀,認為仙君的意思聊完再走!誰能想到謝蘭亭就不走了!

謝蘭亭已經摸出傳訊玉牌,告訴童兒他要留在顧家的事,童兒震驚地問:“那我呢!?”

“屋子太小,住不下三人,你稍等兩天,再蓋間小屋,把你接過來。”

安撫完童兒,謝蘭亭擡頭,卻見顧雲起起身,將床鋪上的被褥抱到了矮榻上,並拿出新的被褥給床榻鋪上。

顧雲起手腳非常利索:“我一般以打坐代替躺睡,其實也不怎麽用床鋪。仙君就在床榻休息,我用矮塌。”

修真界以打坐代替躺睡的人不少,但謝蘭亭是堅定的睡眠派,除非有事兒,否則每天準時睡覺的那種,於是謝蘭亭分得床鋪,顧雲起去了矮塌。

同住一個屋檐下,某些事就方便多了,謝蘭亭暗暗盤算著如何撕掉顧雲起最後的馬甲,畢竟只有全然交付,顧雲起才能真正放心讓他去辦有用的事,才談得上還人情。

也有不方便的,比如屋子太小,連個屏風都沒有,謝蘭亭沐浴更衣時,顧雲起就自覺出來。

他本來站在門邊,裏面窸窸窣窣的衣服響動跟水聲壓根兒掩藏不住,顧雲起聽了片刻就面無表情從門邊走開,到了院子裏,準備拔草冷靜冷靜。

顧雲起拔草拔得認真極了,仿佛這不是什麽雜草,而是稀有靈植,明明能一下除一片,他非要一顆顆拔,重復枯燥無味的動作,讓自己莫名躁動的心冷靜下來。

大約拔了十來顆的時候,十五和初七現身,他們剛從外面回來,看見顧雲起嚴肅除草的模樣,愣了愣,忍不住低頭觀察,看來看去,它們就是平平無奇,威脅不了生命的雜草啊。

少主幹嘛呢?

顧雲起終於來了點正事可以轉移注意力,傳音入密:“如何?”

十五和初七察覺到屋子裏有人,也同樣傳音稟報:“婚宴結束後,蒼行山的人預計要留三天,小弟子已經直奔南林城最大的花樓去,點了新魁首,要是魁首能把他伺候好了,這幾天他肯定都會選百香樓。”

顧雲起站起身,他腰側還掛著謝蘭亭給他的劍,他伸手撫過劍柄,問兩人:“這劍好看嗎?”

十五和初七點點頭,顧雲起道:“仙君送的。”

十五和初七:“……哦。”

“好劍是要沾血的。”顧雲起對藏月愛不釋手,用輕飄飄的語氣說著駭人的話,“去紫竹海選塊好地方,我親自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