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姜家犯事多人入獄, 姜嬋姐弟赫然在其中,皇貴妃受牽連,被貶至妃位, 禁足於永和宮中。

聖上甚至沒說什麽時候能解禁。

事出著實突然,連永安伯當初送麗妃進宮, 都只打算從後宮對皇子動手, 萬沒想到還有人能找得出指證皇貴妃的證據, 竟敢直接捅到聖上面前。

四皇子為皇貴妃求情, 他是冷靜之輩, 把所有事情上都推到姜大人身上,指皇貴妃和其他人皆不知情, 聖上未做表示。

虞翎聽到消息時還躺在床上歇息,喝藥的動作都頓下來,她面色微白,看向旁邊一臉緊張的陸嬤嬤,問:“姐夫還忙嗎?”

謝沉珣這段時日早出晚歸, 在忙著事, 白天不常能見到他,虞翎這幾天又累,晚上睡得沉, 只知道他會來看她,卻幾乎沒怎麽見過他。

陸嬤嬤道:“他這幾天都是來得晚走得早, 有次還在姑娘床前只是坐半天就走了,今天在書房, 下午好像會出門。”

虞翎輕嘆口氣, 腰間墊枕頭, 慢慢捏著白瓷勺攪動, 她想用姜錦譽幫她查東西的事暫且不說,皇貴妃是她親生母親,若讓她什麽都不做,也不可能。

萬一皇貴妃真出了事,以後她能做的事也少了許多。

姜大人明擺著是沖毀她名譽而來。

謝沉珣沒讓那個老大夫來診脈,讓往日一直給她養身子的梁大夫前來,結果什麽都沒診出,就連那盒胭脂都是幹凈的,不留絲毫證據,仿佛一切都是自相情願。

可她被這個藥折騰了大半個天。

手頭上目前沒什麽能證明的東西,她還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竟然牽扯到皇貴妃身上。

虞翎輕抿著藥,道:“我待會兒去書房一趟。”

她不想求到宮裏去,只能讓謝沉珣高擡貴手。

陸嬤嬤實在是忍不住,喚她一聲姑娘,虞翎眸色淺,只微微搖了搖頭,讓陸嬤嬤不用多說。

她緩緩喝完手裏的藥,把空藥碗交給陸嬤嬤,道:“以後不會再出這種意外,不要告訴上面,以免出事。”

虞翎所說的上面是誰,陸嬤嬤心知肚明,只不得不應下一聲。

……

這幾天仍是涼,這間暖閣卻不顯寒,有人暗地裏說虞翎被蕭庚雪沖撞了,兩個人間有發生過什麽,但她素來是體弱多病,臥病養病常有的事,連大夫沒都沒診出什麽,也沒人猜得到是真正出過事。

還是和她這位姐夫。

明凈日光照在人身上,襯出回廊中女子肌膚白皙勝雪,虞翎著粉白裙衫,只端一盅瘦肉粥緩步去尋謝沉珣。

書房小廝習慣了虞翎,只說她來得巧,剛剛好有一人走了,隨後扶開厚簾子進去通報一聲,出來請她進書房。

謝沉珣喜清靜,又有潔疾,書房不常留人,大多數時候只有虞翎來習字。

她是女子,自要避嫌的,但書房裏又不守著人,大家都默認謝沉珣那個性子不會做出什麽。

案頭擺了許多書,謝沉珣正襟危坐,在提筆習字,他擡起頭來看她。

虞翎朝他笑了笑,臉上有些病氣,她身子裏的異樣感約摸一直消散不去,走起路來步子小。

她喚他一聲姐夫,把粥放在旁側,道:“廚房裏溫著粥,我找姐夫有些事。”

謝沉珣微頓住筆,伸手拉過她雪白嫩手。

虞翎一愣,她烏黑長發垂胸前,嬌俏可人,順從輕坐下去,被他單手抱住纖細身子。

他又繼續提筆寫東西,虞翎也安安靜靜不說話,像在斟酌著和他開口說什麽,溫適的寧靜在他們周圍彌漫。

謝沉珣胸前衣襟被她輕攥起,她小聲道:“姐夫,我們是不是不該做那天的事?姐姐從沒讓我身子那樣疼過,我聽說會流血的事是要夫妻才能做的,那個好像就是,我看到床單的血了,我們以後不要做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昏暗幔帳下的荒唐,足夠讓她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勁,不同於馬車上的那一次,難受的人是她。

謝沉珣這幾天都在避著她,現在沒有什麽動靜,只繼續蘸墨寫信,環住她柔軟細腰的手臂修長,手指輕覆在她小腹,像隨口發問,道:“吃過了嗎?”

虞翎一愣,她依偎在他的硬實胸膛,看他在寫什麽信,又是看不懂的密信,只輕道:“我吃過後才來的,是聽到皇貴妃娘娘出事,怕與姐夫有關,特地過來,我無父無母,她待我好的,你別對她下手。”

謝沉珣著一身幹凈月白袍衫,他似乎沒聽她的話,許久都沒開口,直到寫完這封信,才慢慢把筆放在山型筆架上,給她攏住身上披風,道:“四皇子孝順,不會讓她真出事。”

虞翎擡頭看他,察覺得到他不太想和她對視,輕嘆出聲:“姐夫日後遲早娶妻,你是別人的丈夫,新夫人再好我也不敢時常回來看你,我嫁給四皇子後也不知怎麽好,到時候又是孤苦伶仃一個人,至少皇貴妃娘娘喜歡我的命格,就算我和四皇子處不好,有她在,我至少能維持個體面,我是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