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謝沉珣陪虞翎出去半天, 隨後又避她數日。

他在男女之事上一如虞翎所想,是守舊古板一派,不太能接受過度的東西, 就算真有了女人,房中事上想必也是保持十年如一日的老派做法。

虞翎和往常樣, 帶著謝四在身邊處事, 偶爾調侃別別扭扭的謝二, 只在要去燕王府前一天的下午, 被謝沉珣叫去書房, 有事吩咐。

京師秋日要比山中熱些,虞翎還算適應得來, 這段時間身子一直無恙。

燕王世子與謝沉珣有交情,虞翎上次在酒樓看到官員裏就有他,謝沉珣此次叫虞翎來,便是告訴她一些燕王府的忌諱。

陰雲層層疊疊,天色昏暗, 打雷閃電幾下, 豆大雨珠傾盆而下,屋檐宛如琴弦彈奏滴答作響。

小廝候在書房外,書房裏的虞翎坐在謝沉珣身上, 她身子柔婉纖媚,細直玉臂攏他修長的脖頸, 臉頰肌膚似白玉,被他攬住腰, 被吻得從喉嚨最深處低低嗚咽出嬌嬌的幾聲姐夫。

案桌上還有半封沒寫完的照顧信, 是給燕王世子的, 虞翎剛才在旁等他寫信, 慢慢地累了,扶著他的手臂坐在他懷裏,嬌媚又嫻靜的姑娘家擡著頭,全身心都格外信任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身上短衫是胭脂粉,被束起的鼓鼓胸口起伏著,唇微離開些,柔和眉眼輕輕擡起看他雙眸,軟聲道:“我姐姐在我小時候,也愛親我臉頰,她和姐夫一樣,都喜歡做這種事。”

謝沉珣的脊背挺直像松柏,折不斷的堅毅,男人慢慢給她把散亂的碎發收回去,弄到姑娘家癢癢處,還惹得她吃吃笑起來,雨打屋檐嘩啦聲響,只她身上讓人感覺幹幹凈凈。

她是待嫁的四皇子妃,未來要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裏,索求無度。

他面貌清冷似謫仙,身上袍衫繡修直青竹,被她坐出淡淡褶皺,有雙杏黃繡花鞋正蹭著他的小腿。

虞翎好像想起他還在寫信,又慢慢扶住他肩膀,輕站起身來,道:“又打擾到姐夫,我聽說四皇子好像也會去,世子妃好像為了我特地請他過去,我都想問問喜不喜歡我。”

良久的沉默之後,謝沉珣才開口說:“不可對四皇子說這種話。”

她似乎不覺剛才的事不對,只從粉袖中拿出自己帕子,輕捏住擦拭臉上薄汗,點頭笑說:“我知道的,他讓我感覺有些可怕,我不敢在他面前說很多話。”

謝沉珣理袍衫,不讓她往下看,又拿起放在案頭的那串佛珠,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撥動珠子,道:“論心思你比不過他,他吃人都不會吐骨頭。”

虞翎不是沒聽過他說蕭庚雪,卻還是因他這番評價愣了愣,她輕放下手,蹙眉道:“他當真是可怕,看他表面還看不出來,倒不知姐姐以前過得如何,她不想我擔心她,經常跟我說京師的糕點好吃,人不錯,四皇子也是守禮之人,沒想到竟是如此。”

她姐姐寫信給她這麽多年,像糕點之類都提了一通,不可能不把未婚夫寫進去,虞翎不在他面前提,便是連她都知道有些話不能當他面說。

常人對他評價如何,並不難知道,謝沉珣青衫黑靴,指撚佛珠,未曾多有言語。

虞翎手絞帕子,帕角繡纏枝蓮紋,她輕聲斟酌道:“我尚未嫁給四皇子,他和姜姑娘就好像給我的藥裏加過東西,日後我嫁過去,也不知怎麽樣,若姐夫要我做些事,定要吩咐得早些。”

她無父無母,後面只有個侯府,還是因為姐姐才牽上關系,若是謝沉珣再娶,她幾乎可以說無依無靠,被人害了都沒人有理由替她找兇手。

他常年嚴厲,又處於朝堂之上,手段狠,話是少的,只說了一句不用,似乎又覺得這樣對她太過冷漠,開口道:“先養好自己身子。”

虞翎懂事回他:“我身子還好,一直有按時吃藥,只是想哪天能幫到姐夫,心中會高興很多。”

旁人若來到新地方,戰戰兢兢惶恐不安得許久,但她對侯府,對他都仿佛有一種歸屬感,謝沉珣在侯府幾個孩子裏最疼她,並且越來越偏寵,不是沒有理由。

他在想什麽總難以看穿,只讓虞翎去尋她昨天看的一本書來,看她離開,又擡起手提筆,在信上寫一段話。

等虞翎回來時,他的信已經寫好了,修長手指在折起來放進信封裏。

謝沉珣沉聲道:“信我讓人先送過去,世子頑劣,最愛美人,只有世子妃能管的著,去王府時不要一個人待著,如果受了他的欺負,回來告訴我。”

他不想虞翎看他寫了什麽東西,虞翎聽過一星半點有關燕王府的事,猜他只是讓世子不得唐突無禮。

她輕點頭說記下了,又笑說:“正好我聽說世子妃娘家開有一個湯池子館,雖然在郊外,但我還沒去過,一直好奇書中所說煙霧繚繞是何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