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虞家二姑娘回京至今, 在眾人面前僅露過幾次面,誰人都知二姑娘貌美臉龐俏媚柔弱,身段婀娜多姿, 因姐姐寄住在侯府,懂事守禮。

把她和平陽侯牽扯上的, 卻是少。

姑娘家跪於蒲團, 替謝沉珣擦幹凈勁足, 輕柔舉止越顯她對他超過界限的依賴, 她懂他潔癖甚深, 指尖細滑,手裏拿著幹巾帕一點點仔細擦拭, 以至於她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面前男人呼吸都沉重起來,有的東西,過了。

虞翎慢慢給他穿襪靴,又去擦另一只, 還朝他抿笑一下, 微搖頭示意自己不會聽他們說的這些東西。

純得近欲,惹人憐惜。

蘇家是做生意的,大房媳婦和謝大夫人相識, 偶爾會領著閨女來侯府玩耍,謝沉珣會和蘇二叔有牽扯, 只是借他的手合作置辦過宅院,後來大漲拋出, 掙過一大筆。

這幾年謝沉珣一心撲在朝堂, 蘇二叔經手過的東西都逐漸與他脫離關系, 讓人捉不到把柄的幹凈, 符合他風格的謹慎,但他在其他地方是否插手過,不得而知。

蘇二叔低頭說:“雖說大哥所為小人不太贊同,但侯爺要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小人倒是願意幫忙。”

帳內的女子往外看一眼,又收回去,她只輕跪坐在蒲團上,把木盆挪開些,慢慢起身去一旁面盆架前凈手,擦幹,放下袖子,隨後尋紫檀木方幾上的香露抹手,纖細身影背對外面。

蘇二叔至今還能和謝沉珣有些交情就是因為做人識趣口風緊,他這回過來替侄女說說情,想讓謝沉珣出手幫個忙也是借著蘇家名義,沒暴|露過和謝沉珣私下有往來的事。

若是當朝大官在後撐腰,夫家氣勢再盛也不敢欺負到頭上。

但蘇二叔也有些自己心思。

屋內是安安靜靜的,謝沉珣道:“聖上命各部嚴查自省,最近不可與朝臣多有牽扯。”

蘇二叔從這句自省裏聽出些什麽,心領神會,又暗暗尋思要回去查一查家裏最近是否有什麽地方做得過於明顯,免得被上頭抓出來樹典型。

從前有關謝沉珣和侄女亂七八糟的傳言他不是沒聽過,沒敢信。

蘇二叔還打算再問些什麽,就見朦朦朧朧的幔帳內,少女解下被水沾濕的外衫,搭在一旁椅背上,細白的手指又去輕扶搖椅扶手,坐到謝沉珣腿邊,窈窕身段依偎住男人強硬緊繃的身體,靠在臂彎裏,他不由大驚,心想難怪這酒樓和別地不一樣,未免膽子太大了些。

屋外天色慢慢淡下來,今天是好天氣,溫度適宜,但一瞬間又陡生陣陣寒冷,輕柔幔帳遮不全人影,纖細柔美的小姑娘,被人多看一眼都是被占了便宜。

謝沉珣寬大手掌慢慢擡起,覆住少女腦袋,另一只手把她摟在懷裏,袍衫寬袖遮她身子,他肅冷視線卻望到外邊的人,開口道:“回吧,我尚有事。”

他這是在下逐客令。

外邊人只能依稀看到裏邊動靜,謝沉珣都來這種地方尋曼妙女子,再老實的人都知道他要做什麽的。

像這種高大古板男子,身體要是沒問題,都能作弄個把時辰,有人在周圍衣冠整,無人在時就是野獸,現在人家姑娘都擠坐在搖椅上,待會指不定要玩什麽把戲。

蘇二叔也不是非要留下來擾人興致,拱手就要告退,謝沉珣在他走之前,開口道:“聖意難測,和皇子走得太近,不是好事。”

他這話便是在提醒什麽,蘇二叔不知他意思,察覺道自己大哥可能在做什麽,猛地擡頭。

謝沉珣卻不言語,只抱著懷中女子,遮得嚴嚴實實,強勢的壓迫感讓人在對上他視線的瞬間低下頭,這就是半點都不想懷中女子露在別人眼裏。

蘇二叔退出門外時神色莫測,虞翎只窩在謝沉珣懷裏,微微擡起頭道:“他們家是做什麽的?和宮裏有牽扯嗎?”

謝沉珣道:“什麽都做一些,陶瓷不錯。”

虞翎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他語氣的淡漠,輕聲問:“姐夫怎麽了?生氣了嗎?”

她沒覺得自己有錯,謝沉珣慢慢把脾氣和異念都壓下去,開口道:“日後不可在旁人面前隨便解衣。”

“我知道的,但我不喜歡穿濕衣服,”她蹙眉,手隨意放到他身上,給他輕輕拍著袍衫,“所以我就來姐夫這裏,他肯定不敢看我。”

她今天能讓謝沉珣陪她出來,全是因為她那些一心一意替人著想的話語,讓人偏愛得想要給她一些好東西。

屋內安靜得能讓人聽到自己沉悶的呼吸聲,謝沉珣的手慢慢摸她的腦袋,擋住她往下的視線,那是最不該讓她這種幹凈孩子察覺的東西。

虞翎全身都被籠罩在男人一點即燃的神經下,他壓抑而嚴苛,她不知道樣,還打著小哈欠,顫著睫毛要睡不睡,等察覺自己手裏無意識覆到什麽東西上,又像發現新奇物,要張口時突然被謝沉珣岔開話問:“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