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逃出生天了。

差點就掉進了雨果老頭子的“陷阱”裏!

阿蒂爾·蘭波解完手,拉著褲子,找到窗戶就往外逃。他的腳步輕飄飄,足不沾地,在巴黎紅燈區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然後找到了無人的包廂。

他一頭栽進了玫紅色的心形沙發裏。

除非紅燈區進行全體排查,把所有尋歡作樂的客人叫出去,一間一間搜房間,直到登上巴黎的晚間新聞,他覺得短時間內沒有人能找到自己。

這些時間……足夠他先睡一覺,躲避外面的風波。

阿蒂爾·蘭波眼皮一合,重力一裹。

呼呼大睡。

昏暗的包廂裏,男人睡在沙發上,雙眼緊閉,呼吸纏繞著酒水的氣息。他一只腳搭在沙發靠背上,一只腳踩臟了坐墊,金發的長發宛如流動的液體黃金,從沙發邊緣,一點點曖昧的滑落到地上。

暗紅色的光芒在他的皮膚上時隱時現,蘊含著奇異的野性,訴說著不允許人靠近的危險。

不知過去多久。

包廂的門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打開了。

從外面進來的人身材高大,面孔隱匿於暗處,緊身衣和長褲的搭配,棱角分明,散發著男性最原始的強欲氣息。來者看了一眼室內,又悄無聲息地關上,沒有打擾睡在裏面的阿蒂爾·蘭波。

一連數天,阿蒂爾·蘭波恍若忘記了保羅·魏爾倫,忘記了法國政府的危險性,把弟弟丟給蘭堂之後,他每天就流連於巴黎紅燈區。

白天,他大出風頭,語笑盈盈,食指勾過一個個追求者的臉頰,迷暈了不知道多少人。

晚上,他就一身酒氣,回到安全的包廂睡覺。

阿蒂爾·蘭波有一個特點。

睡姿百變,經常抱著枕頭就滾到地毯上。

他以為他可以隨便上床,發泄一通,最後發現——想要找一個順眼的人也不容易。

雅克大街289號的公寓。

保羅·魏爾倫放棄追殺魅影,不再調查對方的下落,被蘭堂二十四小時看守起來。很簡單,親友對他再三保證,發誓沒有幫保羅的哥哥治療魅影,而且法國政府的所有異能醫生都不會幫助魅影。

在保羅·魏爾倫眼裏,魅影的意義與哥哥的在意程度掛鉤,哥哥不在意魅影,他的殺念就平息了。

保羅·魏爾倫也有懷疑過親友在耍詐,偷偷幫助魅影。但是經過他的試探,蘭堂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欺騙自己,蘭堂說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

公寓的床上,保羅·魏爾倫催促蘭堂發信息給哥哥。

“你就跟哥哥說,你已經教導好了我,我從此洗心革面做人,讓他快點來找我。”

“……這種話要你哥哥信啊。”

蘭堂黑線,自己何德何能讓保羅改邪歸正?

就算能。

他們相處的時間未免太短了。

“把手機給我。”保羅·魏爾倫搶奪蘭堂的手機,蘭堂把手機拋開,用亞空間方塊擋住重力。

蘭堂說道:“不給,保羅一點都不安分,你哥哥見到你就知道根本沒有改變。”

保羅·魏爾倫的動作頓了頓,自己有這麽明顯?他被蘭堂抱住了腰,腰部一顫,蘭堂刮了刮他的鼻子,寵溺地說道:“保羅,你要有誠意一些,不要想著你哥哥能理解你,你要去理解你哥哥。”

保羅·魏爾倫不聽,不聽,親友念經。

兄弟兩沒有一個好解決的人,蘭堂懷裏的金發弟弟冷著臉,重復道:“給不給?”

蘭堂嘆氣,感覺又是白教了,這教育問題真的是難倒了他,哪怕他和老師溝通商量也沒有用。

年齡小的時候,保羅還能聽得見一些意見,懂得向他討教經驗,迅速掌握暗殺能力。長大後,保羅在外面玩野了,已經徹底懂得放飛自我。

蘭堂無法用武力解決對方的脾氣。

所以,蘭堂分開保羅·魏爾倫散亂的金發,低頭吻了過去,覆蓋住那片不該薄情的紅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禁欲多年的保羅·魏爾倫被吻得身子骨軟了,淡漠地問道:“你不是說抱著我就足夠了嗎?”

前幾天,蘭堂坐懷不亂,著實驚訝了保羅·魏爾倫,還以為親友在八年裏發生了改變。

蘭堂摩挲保羅·魏爾倫額角的編發,對方的身上留著他的痕跡,比情人的吻痕更深刻。他傾注心血,培養了保羅,這麽多年才讓保羅的心裏能有一塊地方放下了屬於他們的回憶。

“保羅在我身邊,我就不怕冷了。”經過誤會,蘭堂懂得打直球了的好處,也不怕窘迫,直接說出人類美好的感情,“心理醫生很好奇,異能力無法治療好我,是什麽治好了我的疾病。”

蘭堂用念故事的語氣:“是你,我最愛的人回到了我的身邊,我的太陽融化了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