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盡管維克多·雨果趕到的速度很快,線人稟報,阿蒂爾·蘭波來而不拒,與巴黎的富二代喝酒。

一下車,維克多·雨果首先邁出一條腿,深灰色的西裝褲下是啞光的手工皮鞋。他在司機的尊敬表情下,熟練的扯散領帶,把官員的工作證交給司機保管,明白進入這種場所要丟掉的特征。

他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的神情變化起來。

笑意輕浮。

學習幾個不正經的老朋友就對了。

維克多·雨果把赤紅的長發撥亂,側放到肩頭,牙齒一張,咬住隔離觸發性毒素的黑色手套,脫了下來,只戴了左手。男人的右手手套放在胸前的口袋,取代了白色手帕給人的禮節感。

紅發男人一邊調整細節,一邊瀟灑的走入進去,猶如夜店常客,年齡瞬間下降了五歲有余。

今年四十五歲的維克多·雨果可不認為自己老了,男人至死是少年,他又不靠容貌吃飯,在發揮魅力方面,他對女性的殺傷力是隨著年齡增長。

另一方面,他對愛與性的看法也日漸改變,有了一絲體會世間滄桑事的通透感。

夜店的燈光射來,讓每個人的容貌明明暗暗,唯有一個人如同聚光燈,點燃爆發性的視覺沖擊感,這場美的風暴刺激著法國人的興奮點。

全場每個人都想成為下一個請喝酒的人。

阿蒂爾·蘭波頹廢,藍眸黯淡,莫名讓人心疼。他身上穿的是衣服全是大牌,佩戴的腕表是他在美國賭場裏作弊贏來的收藏品,表盤的指針準不準是一回事,反正好看又時尚,很襯他的氣質。

巴黎的富二代們的眼光刁鉆,愛美不代表就願意自降身份,他們一見阿蒂爾·蘭波卻打破常例,蜂擁而至,一個比一個賽熱情地請阿蒂爾·蘭波喝酒。

雞尾酒,水果酒,咖啡酒,獵奇的和獨特的酒水刺激著阿蒂爾·蘭波的味蕾,喚醒他麻木的心靈。

這些享譽世界的酒水源源不斷,從便宜到貴的,從見過的到沒見過的,阿蒂爾·蘭波用酒精激發自己的精力,疲憊又亢奮,臉上有微微的紅暈,蜜裏沾著玫瑰色,坐在沙發的身體仿佛隨著音樂而搖曳。

那份似醉非醉的模樣,不知多少人咽口水。

居心不良的人專點混合型烈酒,阿蒂爾·蘭波卻不會給他們面子,當場潑酒到對方臉上。

“滾!我不喝,不識相就滾開!”

對方想發火,又不敢面對蘭波借酒發瘋的氣勢。

不和諧的因素總歸是少之又少。

為了討好他,巴黎的“名流”們化身專業的舔狗,你一句我一句地捧著阿蒂爾·蘭波,譏諷失敗者,似乎把自己當成了猶有榮焉的酒友。

他們與英國超越者奧斯卡·王爾德的區別,只在於後者特別會看臉色,見美人說美話。

討好也是分档次的。

蘭堂對他是冥冥之中我愛你的溫柔。

奧斯卡·王爾德嘴甜,技術高,屬於最好的档次。

往下一個档次,便是德國的尼采,尼采的全名叫什麽來著……這個家夥沒有說過。

魅影則從來沒有討好過自己。

對方孤傲,醜陋但才華橫溢,上天沒有給予對方一個好皮相,反而給了一根不屈的傲骨。

【這些都不是愛……】

【他們看到的是我,不是我要的靈魂。】

阿蒂爾·蘭波癡然一笑,仰頭喝下酒水,晃掉腦海裏一閃而逝的那些人。

刺激性的液體讓他嗆住,咳嗽出來,點點酒水灑在褲腿上,富二代們低頭看到的是對方包裹住的修長雙腿,吸睛至極,令他們恨不得用手撫摸上去。

聰明的年輕人已經抽出一張紙,大獻殷勤地擦大腿,然後被阿蒂爾·蘭波笑著捏住臉頰。

伸手一拉,阿蒂爾·蘭波就把人抱到懷裏,不顧對方背後的家庭是億萬富豪還是政客。

為獵美而來的富二代固然有錢,出手大方,阿蒂爾·蘭波和他們調侃,不拿頂級美人的捏架子,心底取而代之的是快要淹沒自己的寂寞。

他不喜歡這些人。

出生在羅馬的富二代,根本無法理解他。

這個時候,包圍阿蒂爾·蘭波的那些年輕人們被撥開,有一個紅發男人拎起了離阿蒂爾·蘭波最近的年輕人,自然而然地占據了身邊的位置。

“我請你喝酒。”

一句話令阿蒂爾·蘭波提不起拒絕的心思。

自己不認識對方。

相比尚未成家立業的富二代們,對方是他比較喜歡的年長型,一身沉穩氣息怎麽也無法掩蓋。

成熟,有錢,有品位,不是毛頭小鬼。

“好啊,來喝!剩下的歸我!”

阿蒂爾·蘭波拿來一瓶頂級香檳,丟給對方,想要看一看對方放不放得開。

對方也很賞光地嘴對瓶,喝掉了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