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淩洲最後是被顧成耀抱著走出衛生間的。好在男人體貼地用外套罩住了他, 他才避開了其他人的眼神。

雖然淩洲全程將臉埋在顧成耀懷裏,沒有看見幾個男人的視線,可他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一陣陣讓人脊背發寒的涼意。

更可怕的是, 全程都沒有人說話。他們保持著詭異的沉默,如同暴風雨前無比平靜的海面。

淩洲躺在顧成耀懷裏懶懶地閉上眼睛,反正他們保證過不會鬧騰的,後果應該也不會太可怕。

這樣自我安慰般地想著,淩洲在疲倦的裹挾下,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就連車子什麽時候停在了樓下,淩洲都毫無意識。

他沉沉地睡著,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場空前盛大的較量已經悄然展開。

先是時鈺快人一步, 拉開車門準備抱淩洲下車。

可很快,嚴霜燼就冷著臉扯開他,擋在門前。

他抱著胳膊站在車門前,雖然氣壓低得可怕, 可還是努力地壓著聲音。

嚴霜燼:“我不想淩洲家裏跟你們發生沖突,有什麽要解決的,趁現在。”他回眸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淩洲, 心情復雜。

這個時候還能睡得這麽香, 不知是心大, 還是缺心眼。

罪魁禍首顧成耀慢條斯理地脫下外套,給淩洲蓋上,而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站在眾人跟前, 微微昂首, 唇邊扯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怎麽, 這就不滿了?有人做了更過分的事情,又該怎麽辦呢?”

另一個當事人裴斯年比他更淡定,他不慌不忙地擡起手,笑著說:“抱歉,小洲太依賴我,所以昨晚發生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不過,規則也說了,只要是他自願。”

說到這裏,時鈺和嚴霜燼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出格的事情?”

顧成耀冷哼一聲,緩聲說:“淩洲身上全都是他留下的印子。裴老師,您說淩洲是自願的,但這其中有就沒有你刻意引導的嫌疑麽?”

“你他媽的!”嚴霜燼壓抑著怒火,一把扯過裴斯年的衣襟,他目露兇光,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男人弄死。

嚴霜燼:“那天我走了以後,你是不是動他了?!”

一想到自己一走,裴斯年這個卑鄙的家夥就對淩洲展開了攻勢——並且還得手了,嚴霜燼的心就像被熱油滾過一樣。

原本,應該在他懷裏的人,應該跟他...卻上了另一個人的床。

那他算什麽?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傻比嗎?

裴斯年皮笑肉不笑,即使被揪住了衣領也只是不徐不疾地說:“小洲需要有人陪,他只是憑借喜好選擇了我而已。”

這句話算是徹底點燃了嚴霜燼的怒火,他擡手卡住了裴斯年的脖子,惡狠狠地壓著聲音,如同一個爆發前的猛獸。

嚴霜燼:“那天晚上他選的是誰,你我心裏都有數。”說著,他冷冷地笑起來,“裴斯年,你覺得,淩洲會放著一個年輕有趣的人不選,而跟你這種無趣的老男人浪費時間?”

“要不是你用盡了卑鄙的手段,淩洲怕是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裴斯年被扼住脖子都沒有變過臉色,可嚴霜燼的話,卻讓他沉下了臉色。

沉悶無趣,老男人...

裴斯年:“卑鄙又如何,我只看結果。”

嚴霜燼恨不得立刻掐死他。可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

這會讓淩洲為難。

但這不代表嚴霜燼能夠放過他,他擡手,狠狠地一拳甩出去。

意外的,裴斯年不避不讓,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拳。

幾乎是一瞬間,裴斯年的唇邊就浸出血跡。

時鈺也早就想收拾裴斯年,可看見裴斯年受傷後反而狡黠的神色,他立即意識到了不對。

“別傷他的臉。”時鈺心思深沉不輸裴斯年,他立刻阻止了嚴霜燼想要繼續動手揍人的沖動。

而後,時鈺陰沉沉地看了裴斯年一眼,“裴斯年,是你先違反規則。”

裴斯年擡手撚去唇邊的血漬,他滿不在乎地一笑,“規則?試問你們有幾個是墨守成規的人?各位是什麽樣的貨色,彼此心裏都有數。”

“而且,規則麽...”裴斯年仰起頭,深邃的眼睛裏黑沉沉一片,“只要不是強迫他,不就好了?”

顧成耀冷眼旁觀了一會兒,這會兒才出聲,說:“所以,引導、勾引這些手段,都是可以的話,那以後我們都走著瞧。”

聞言,眾人都各自陷入了思索。

今天,在衛生間,淩洲愛玩兒愛刺/激的性子已經展露無疑。

像今天的事情要是開了一個口子,以後...

嚴霜燼第一個贊成,他自信自己跟淩洲在床上最為合拍,要是真的‘公平競爭’,他有自信能贏過這些無趣的男人們。

“玩兒陰招,可以。”嚴霜燼生著一張高冷不易親近的皮相,此刻眼底卻全是關於淩洲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