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時家四叔也是個老油條,聞言雙手一攤,“我一把年紀了貪圖這些做什麽。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孩子跟家裏的兄弟不親近,連慶年都送到國外去了,我這不是怕小洲吃虧...”

他的話還沒說完,會議上的人就一句一刺地互相嘲諷了起來。

反正,誰的手都不幹凈,誰也不用裝好人。

“你們說了這麽多也沒用,小洲這孩子跟我這個四叔還是親近的。”時恒勇已經兩鬢斑白,可眼裏的精明卻絲毫不減。

時鈺隱隱察覺出了什麽,“四叔,您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時恒勇是有把柄在時鈺手中的,這也是為什麽時鈺暫時沒收拾他的原因。

“時鈺啊,我不僅是你的四叔,也是小洲的四叔啊。”時恒勇圖窮匕首見,他不緊不慢地敲擊著桌面,算計著時間。

時恒勇拍拍手,會議室的投影儀被打開。

屏幕上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淩洲的臉。

“想必大家都知道小洲這孩子身體弱,我就不把他帶到公司裏來了,開這個會議視頻,也是想讓大家都做個見證。”

時恒勇深知時鈺的手段,唯有將一切公之於眾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他摸清了時家宅院的守衛,排兵布陣好幾個月,明面上支持時慶年搞事,其實暗地裏借著這個做幌子暗自綢繆。

當淩洲慘白的臉出現在熒幕上的時候,時鈺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大哥...”淩洲不知是被關在什麽地方,頭頂晃悠悠吊著一頂燈,四周卻漆黑一片。

淩洲臉上滿是淚痕,手上、衣服上也有掙紮過後的痕跡。

看見時鈺的那一刻,他本來強忍著的眼淚霎時又落了下來。

“時恒勇,你找死。”時鈺罕見地沉了臉,眼底浮現出駭人的陰狠。

時恒勇忌憚時鈺,可在金錢權利面前他卻早已丟失了基本的人性。

“叫他簽字。”時恒勇一聲令下,視頻裏忽然出現幾個蒙面人。

他們扣住淩洲掙紮的身子,將人按在桌面的文件前。

“小洲,只要你乖乖簽字就沒事了。”時恒勇循循善誘,“你放心,四叔以後不會虧待你。”

淩洲死死地咬著唇,眼淚卻止不住地砸下來。

他實在是掙紮得太過厲害,其中一個蒙面人沒掌控好力度,一聲悶響,淩洲不慎撞在了桌角。

時恒勇還未開口叫人別逼得太緊,就忽地被人扼住了喉嚨。

“你找死。”時鈺神色猙獰如同被觸怒的惡鬼,他卡著時恒勇的脖子,一點點用力。

殺了他,殺了他...

時鈺不再克制骨子裏洶湧的狠戾,他握著時恒勇脆弱的脖頸,殺意翻湧。

“時鈺!”眾人都沖上來阻止時鈺,“你冷靜!”

時鈺的親信更是嚇了一跳,要知道,就算是當年的弑母之仇時鈺也能夠隱忍不發,蟄伏多年,他絕不是這麽沖動的性子。

“叫你的人放了淩洲。”時鈺殺意畢露,可聲音卻詭異的平靜,“他死,你也一起死。”

“大哥...”

劍拔弩張的時刻,視頻裏的人終於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淩洲臉上狼狽極了,卻硬生生扯出一個笨拙的笑。

時家的人都是心狠手痕的角色,唯獨淩洲,仿佛是這個陰暗家族裏不小心闖入的羔羊。

他單純又天真,善良得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他帶著初次來到時家的笑容,看著時鈺,像是看著當年那個對他照顧有佳的好哥哥。

“大哥,你別生氣了。”淩洲極力維持著笑意,可眼淚卻不受控制,“你放心,股權轉讓書我不會簽的。”

眾人面面相覷,時恒勇想張嘴,卻被時鈺狠狠地扼著喉嚨什麽也說不出。

“我不會簽的。”淩洲臉色蒼白,身形單薄,他的善良在群狼環伺的時家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淩洲:“我的一切都是時叔叔給的,他生前就告訴我,要好好跟著大哥,別讓大哥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大哥...”淩洲強忍著疼痛,望著時鈺,“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你。無論是二哥叫我跟他走的時候,還是現在...”

“你相信我。”委屈的情緒翻湧著,淩洲鼻尖一酸,“我沒有的...”

時鈺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像是被什麽利器刺中,疼得幾乎窒息。

淩洲終於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時叔叔臨走的時候叫我保護你,我沒有食言。”

說著,淩洲忽地奮力掙脫了旁人的鉗制,他抓起桌上的合同狠狠一撕——

嘭!

會議室裏,上演著鬧劇的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就連時恒勇都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淩洲的存在,礙了不少人的路。有人想要搶奪他的股份——譬如時恒勇。有人則更加幹脆,想要永絕後患。

時恒勇不知道的是,他安排的人裏混進了其他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