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暴露(第4/5頁)

這個問題還真是莫名其妙。

虞靈犀氣急反笑:“我若在乎那些,就不會夜行策馬將你找回來了。”

寧殷仍是望著她,問:“那,小姐會背叛我、拋棄我嗎?”

這是什麽話?

若論背叛,也該是她問他會不會背叛才對吧?

虞靈犀狐疑地看著略微反常的他,慎重地想了想,而後搖首:“不會,既然將你撿回,你便是我的責任。”

畢竟,她將來還要靠著這份恩情,讓他成為虞家最大的庇佑呢。

寧殷笑了,也不知在開心什麽,頷首道:“好,衛七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來不及想清楚這小瘋子的意思,虞靈犀急著趕赴唐公府,便將傘往寧殷手中一塞,催促道:“拿著,回去換身衣服。”

說罷轉身,快步上了馬車。

寧殷紙傘站在原地,望著她的馬車消失在大道之上,眼底的笑意方漸漸沉澱下來。

一個陌生的小廝與他擦身而過,小跑而來,一邊擦著下頜的雨水,一邊叩了叩虞府的角門。

侍衛開了門,小廝便將捂在懷中的書信雙手奉上,朗聲道:“這是我家薛二公子的手信,信件重要,請務必轉交貴府二小姐。”

可虞靈犀剛離府。

侍衛便接過信件,讓侍婢擱在了虞靈犀的案幾之上,只待她回來再看。

侍婢剛掩門離去,拐角陰影裏便轉出一人來,取走了那封信箋。

……

東宮,風雨大作。

太子寧檀掀翻了一桌佳肴,砸了兩個杯子,怒道:“誰說的她和薛岑有婚約?我怎麽不曾聽過。”

一名暗衛抱拳稟告:“據卑職所查,薛、虞二家確有婚約。”

寧檀更是氣堵,虞靈犀與誰有婚約都行,為何偏偏是薛家人?

薛右相明著不參與黨派,但暗地裏卻是東宮最大的臂膀,便是看在薛老爺子的面上,他也不能明著下手去搶他的孫媳。

寧檀已經命人打聽過了,虞家二姑娘的確有著京城罕見的絕色。

天下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可那樣的小美人,竟要便宜薛岑了!

正咽不下這口氣,又見一名太監邁著碎步匆匆而來,跪伏著將一張皺巴巴的信箋舉在頭頂道:“殿下,方才在東宮門扉上發現了這個東西。”

寧檀奪過那張信紙,展開一看,眉間戾氣更重。

“今夜酉時,盼與城北沁心亭相見……”

寧檀將薛岑的名字一點點磨碎了,從齒縫中吐出,“郎情妾意,是想著私奔嗎?”

越想越不甘心,他甚至惡毒地想,要是薛岑從世上消失就好了……

煩躁踱步的停頓下來。

寧檀喃喃自語:“對,只要薛二郎從世上消失,這門婚事自然就成不了了。”

暗衛訝然,忙抱拳規勸道:“殿下,薛家的人動不得……”

“只要手腳幹凈點,制造點意外瞞過右相,自是神不知鬼不覺。”

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寧檀將信箋摔在暗衛臉上,怒道:“快去!”

……

這雨越下越大,虞靈犀索性在唐公府等到雨停,方趕回虞府。

酉時,深藍的暮色漸漸侵襲。

東邊一彎殘月,瓦楞間的積雨墜在階前,碎開清冷的光澤。

虞靈犀剛回屋換了身衣裳,坐在榻上歇息,便見侍婢進門道:“小姐,午時薛二郎的書童送了一封信箋過來,說是有要緊事,信箋我給您擱在案幾……咦,信呢?”

侍婢的嗓音頓住,將案幾上的筆墨書本一本本挪開,訝異道:“我明明擱在這了。”

虞靈犀略一沉思,猜想薛岑定是因親事找她。

此事還需早做決斷,拖下去對虞家、薛家都不好。

“既是要緊事,我便親自登門拜謁吧。”

虞靈犀對鏡整理了一番儀容,見並無失禮不妥,方輕聲道,“備馬車和拜帖,去薛府。”

去薛府的路並不順暢。

明明兩刻鐘的路程,卻一會兒被乞丐阻擋,一會兒又有商販的板車傾倒,堵住了去路。

耽擱了不少路程,虞靈犀索性棄車步行。

好不容易趕到薛府,前來迎接的仆從滿臉驚訝,問道:“二小姐怎的來這了?我家二郎不是約您在城北沁心亭相見麽,他一個時辰前就出發了。”

想起來薛府的路上諸多不順,虞靈犀莫名生出些許不安之兆。

城北藕蓮池。

夜風拂過,荷葉上的積雨圓溜溜滾了幾圈,吧嗒墜入池中,驚起兩尾暢遊的鯉魚。

蒙昧的夜色中,只見薛岑錦衣玉帶,負手在亭中踱步,時不時朝棧橋盡頭的方向張望一眼。

正等得焦急,忽聞身後傳來一聲刻意壓低的男音,喚道:“薛二郎。”

薛岑下意識回頭,剛要問來人是誰,便見一道蒙面黑影閃過,繼而胸上一痛。

還未反應過來,他整個人被那股巨大的掌力推得後仰,睜大眼,仰面墜入冷且深的藕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