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家的門風,塑造一家人,崔櫻祖上一直有女子中的先祖柔中帶剛,堅韌不拔的心性,同時也要求後代女子如先祖一般。

是以一提崔氏女,便會率先想到崔家的家風和給人的印象。

現今的崔家家主是崔晟,崔櫻則是這一代他親自教導的嫡孫女,初見她,聽她的說話行事作風就帶有崔晟的影子,明明是個自卑到底,心性軟弱的女子,卻偏偏要顏面好強,偽裝的清高大度。

賀蘭霆看崔櫻,就如同在看她阿翁一般的老頭子,她芳華年紀,自有一點表面自強和虛偽的味道,嚇一嚇她不過是賀蘭霆的一時之舉,沒想到她真的害怕到暈了過去。

他將她送到屋內榻上歇息,閉著眼的崔櫻安分守己,臉皮白皙剔透如玉,嘴唇抿緊,眉頭緊鎖,很一副委屈哀愁的樣子。

魏科進來時,剛好看見賀蘭霆從崔櫻眉頭上收回手的一幕,他斂下目光,“殿下,賽事已經行到中程了,上半場過後,公主問殿下來了沒有,什麽時候過去觀賽。”

他想或許下半場公主也等不來太子了。

賀蘭霆揉平了崔櫻的眉頭,這一舉動就連被魏科看見也不在意,“場上局勢如何。”

魏科:“目前來看,妙善公主更勝一籌。”

賀蘭霆:“那就再等等。”他意味深長的將視線投到床榻上,“崔晟狡詐如狐,又是當今文臣裏的中流砥柱,他的孫女卻連他三層定力都未曾學到。”

他漆黑淡漠的眼珠裏隱隱出現一縷嘲笑之意,“明明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卻能養出這種心智的女子,多不可思議。”

崔櫻還暈著,賀蘭霆與下屬也不好在此多留,他與魏科出來並未多帶人手,護衛是有,卻沒有侍女在此,於是準備出去。

只是當賀蘭霆起身時,魏科忽然盯著他衣角上的一塊深色處面色凝重的道:“殿下身上怎會有血跡,難道是傷口崩裂了。”

賀蘭霆沒感覺到傷口有異樣,他的常服顏色較深,沾上血跡開始也不易察覺,只會讓人以為是深色的水漬。

魏科是護衛隊的人,慣常見過血腥,仔細一看就發覺不妥了。

“不是孤的。”賀蘭霆伸出一指,在那塊衣服上沾了沾,一片已經暗紅了的血色出現在指腹上,又將目光投向床榻上嬌麗的身影,“是她。”

崔櫻隱隱約約仿佛聽見了有人在嘲弄她的膽小,她心中不服,人有畏懼之心都是正常的,更何況是那樣一只會蠕動的蟲子,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她眼前。

她以為賀蘭霆是摘了她頭上的珠花,結果實際上他卻是幫她將頭上的蟲子捉走。

今日她已經在他面前自作多情了兩次,兩次都是出醜,崔櫻有一瞬間,甚至期望自己就這麽一直暈下去,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賀蘭霆。

但她萬萬想不到,事情遠遠沒有那麽輕易就結束。

崔櫻的月事經常不定,這回更是來的悄無聲息,賀蘭霆貴為太子,卻不是對女人的事什麽都清楚,尤其身邊的下屬魏科也還沒有娶妻,更難以解答這種情況。

於是主仆相覷,只能猜測。

魏科:“難道貴女哪裏受了傷。”

賀蘭霆盯著昏迷的崔櫻,腦中隱隱約約駁斥了魏科的說法,他同下屬道:“你先出去,將她婢女找來。”

等魏科關上門走後,賀蘭霆走到榻邊檢查崔櫻身上的傷口,最後在她身下的衣裙找到血漬,她今日著了較為素雅的珍珠白的錦衣,上面的金線與藍色的繡花已經被一灘血跡染紅了。

賀蘭霆這時已有些反應過來了,他大概能猜測到是發生了什麽,只靜默了一瞬便默默坐回了床沿旁。

崔櫻神智終於恢復清醒,也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事,面帶尷尬的睜開眼,就看見她躺著的床榻邊站著一道眼熟的身影。

賀蘭霆正在解衣服,他身形很高寬肩窄腰,深色的常服穿在他身上貴不可言又高不可攀,如群山之巔器宇軒昂,榻上已經有了一件他褪下的外袍,白玉色的腰帶也被那只修長的手指扯下,冰冷又露骨的袒露在衣衫旁,多了種清淩淩的曖昧感,瞬間將醒來的崔櫻震懾的兩眼發直,無法言語。

是賀蘭霆察覺到有異樣,朝下看了一眼,才與她對上目光,空氣一時間仿佛停滯下來,變得無比安靜。

崔櫻深吸一口氣,略微沙啞小心的問:“殿下這是在做什麽。”她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慌張,目光錯亂的在賀蘭霆和自己身上逡巡。

她以為她都醒了,也撞見了賀蘭霆此時的所作所為,他該住手對她解釋一番才對,可她想錯了。

這位殿下並沒有收手,他甚至冷冰冰的命令她,“你也脫衣服。”

崔櫻覺得自己聽錯了,遲遲沒有動作,賀蘭霆又叫了遍她的名字,“崔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