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4頁)

桑洱觀察了一下,就暗暗搖頭——這些年輕人一看就是初出茅廬的新手,經驗匱乏,竟然沒有一個人帶了趕走毒蜂的藥粉。恰好,這些東西她身上都有。桑洱好心幫了他們一把,使出鳳凰符,藥粉燒灼,帶著火星子綻開,在空氣裏散發出了一種獨特而濃烈的幽香。肆虐的毒蜂聞到這味兒,霎時如潮水一樣,逃之夭夭了。

宮家一行人驚魂未定地停了下來,其中不少人都已經被毒蜂蟄傷了,手臂、脖子等地方,浮現出了鮮紅可怖的血腫。

桑洱和葉泰河趕緊跑了上去:“你們沒事吧?”

裴渡也慢吞吞地跟了上來,顯然對救人的事兒興味索然。

狀況尚好的幾個門生,面露感激,朝三人道謝。看見最後方的裴渡,幾個女修的臉頰都微微一紅,說“謝謝”時,還瞟了他好幾次,比看葉泰河還多。

桑洱:“……”

這個看臉的世界,要不要這麽現實?

明明是葉泰河出力更多,裴渡頂多就是幫忙遞了幾張鳳凰符。現在卻是後者更受重視,前者直接被晾到了一邊去。

好在葉泰河人比較傻……不,心比較大,沒有在意,已經蹲下來,開始救人了。

幫人幫到底。桑洱擡手,用手肘懟了懟裴渡。

經常一起外出除妖所養成的默契,讓二人無須言語溝通。裴渡從乾坤袋裏倒出了解毒的藥粉,桑洱挨個分派給了傷員:“來來來,一比十地和清水混合,喝下去就能解毒了……”

這時,葉泰河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秦姑娘,你過來看看這個人吧,他是最嚴重的,我解決不了!”

桑洱走了過去,發現傷勢最重的人,居然是那個被保護在中間的小少爺,白凈的臉龐已被毒蜂蟄成了饅頭,難以想象在兩個小時前,這是一個還算俊俏的少年。

看來,這位小少爺是個不錯的人。沒有仗著身份地位高,就拿普通門生來當擋槍的肉盾。

“少爺,少爺!你千萬別有事啊!”一個門生腿軟了,跪在旁邊,聲音染了哭腔,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叫魂。

“……”桑洱無奈道:“先不用哭,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

桑洱讓人扶起暈厥的宮少爺,湊了上去,伸手捏住了宮少爺的下頜,拇指壓在其下唇處,輕輕掰開了他的嘴巴。

看到這裏,站在後面的裴渡無法再置身事外了,直接上來,擠開了旁邊的門生,說:“姐姐,我替你固定住他吧。”

“也好。”

在迷蒙中,宮少爺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了。第一只捏著他的手頗為溫柔,但很快就換了一個人,力氣比第一個人大得多,捏得宮少爺紅腫的眼皮一抖,勉強撐開了一條細縫,迷蒙間他看見了一張清麗的年輕面容,她端著一個杯子,正在認真地喂他喝一種微苦的水。

宮少爺的嘴唇動了動,想說話卻沒力氣,深深地看了桑洱一眼,他就暈過去了。

藥粉吃下去後,毒蜂蜇傷的地方,痛楚果然減輕了不少。宮家一行人連連道謝,還非要桑洱留個名字,以後好登門拜謝。桑洱差點嘴瓢出一句“紅領巾”,但一想到身邊的裴渡和宓銀是認識的,桑洱還是忍住了,只深沉地留下了一句“不必”。

太陽快要下山了,在天幕徹底暗下去之前,桑洱三人及時地撤出了青雷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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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雷谷與瀘曲相距不算太遠。馬車代步,需要三天路程。禦劍的話就更快了。

半路上,葉泰河與他們告別,轉向另一個方向,回自己的師門去了。臨別前,他還熱情地約定下次再一起出去。

葉泰河走後,馬車裏,就只剩下桑洱和裴渡兩人了。

桑洱本來以為,前幾天晚上,她拒絕親吻的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裴渡壓根沒忘記,一直在這裏等著她。

葉泰河不在了,桑洱就再也沒有了借口。裴渡將她堵在了角落裏,狠狠地親著她,咬她的下唇,親了個夠本。碾壓嘴唇的力度,帶來了輕微強制的疼意,但又一如既往地,沒有真正地弄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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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車勞頓,回到熟悉的家後,裴渡睡了長長的一覺。到天色昏黃時,他才醒來,渾身骨頭都懶洋洋的,大字型地躺在床上,望著穿過窗紙、灑在木柱上的夕陽余暉。

差不多到飯點了,秦桑梔應該差不多來叫他了吧。

這種彰顯了寵溺與重視的特殊待遇,已經斷斷續續地存在了三年。

肚子餓得有點癟了,裴渡也躺著沒動,神思飄搖了片刻,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腦海中,浮現出馬車裏的一幕幕,莫名地,嘴角竟然牽動了一下。

落不下來。

只是,他在房間裏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也沒有人來。

裴渡饑腸轆轆,終於坐了起來。

難道秦桑梔也睡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