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4/5頁)

“嗯,夫人和家主成婚十載,感情非常深厚,她和兩位姨娘都非常傷心,天天以淚洗面,還手抄經書。”小侍女說到這裏,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很快告退。

桑洱沒有攔著她。正好,她也餓了,便招呼裴渡過來,一邊動筷,一邊低聲說起了這些事。

“裴渡,你覺不覺岑苑怪怪的?”桑洱拿起一塊沾了芝麻的糕點,分析道:“如果夫妻兩人真的感情深厚,她看見丈夫在眼前暴斃,死相淒慘,難道就不想查明真相,抓住害死自己丈夫的真兇?現在根本沒有直接證據說明周澗春會妖術,就草率地給他定了罪。比起為夫報仇,更像在抓替死鬼,匆匆忙忙地蓋棺定論。”

一般來說,越是著急給別人定罪的,就越可能是想撇清關系的真兇。

兇手會是岑苑麽?

她確實也挺美的,很符合畫皮美人的稱呼。

“還記不記得跛腳五說的話。”裴渡伸筷,夾了塊豆腐:“我看啊,常鴻光的死,未必是無妄之災,說不定是他自找的。誰在報仇,還說不定呢。”

桑洱的心微微一動:“怎麽說?”

“直覺。”裴渡掀起眼皮,微微一笑,露出小虎牙:“我的直覺一向都挺準的。”

“那我和你的直覺一樣。”桑洱被他的俏皮模樣逗笑了,放下筷子,說:“天黑後,我想在府中暗中搜查一下。”

硬碰硬,桑洱倒是不怕。問題是現在不知道周澗春在哪裏,就和投鼠忌器一個道理。

到了深夜,府中燈火盡熄,十分寂靜,也見不到什麽人了。

桑洱和裴渡溜出了房間。

從西廂一出去,就是府中花園,花園中堆砌著假山和石池,上方架著回廊長橋。

忽然,裴渡瞥見了什麽:“橋上有人。”

原來,前方的橋上,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竟是今天早上見過一面的那位打扮妖媚的李姨娘,她朝著隱匿在黑暗中的一座建築走去。

桑洱覺得那建築的輪廓有點眼熟:“那是什麽地方?”

裴渡眯眼,辨認了一下,說:“是常鴻光的書房吧。今天進來時經過那處,我還記得。”

深更半夜,李姨娘去那邊做什麽?

桑洱起了疑心,果斷拉起裴渡,跟了上去。

李姨娘走得很快,雙方距離又太遠,在常鴻光的書房附近,兩人就跟丟了。

人呢?去哪裏了?

就在這時,書房後方的灌木叢裏,忽然傳來了一些細微的爭執聲。在短暫的寂靜後,空氣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啊——”的驚懼尖叫,以及“咚”的撞墻聲。

“那邊!”

桑洱迅速辨明了方向,繞到屋後。裴渡卻拉住了她,藏到樹後的陰影裏,“噓”了一聲,示意先等等。

桑洱心臟微緊,看見灌木後方的那片地上,果然躺著一個不省人事的女人。她的額頭有撞傷的痕跡。書房外面的白墻上,也出現了一灘血跡。

從剛才的撞墻聲,以及傷口的角度,都可以推斷出,她應該是被人自後方偷襲,狠狠地推了一把,頭撞上圍墻了。

問題是,這位竟是那個氣色很差、瘦巴巴的趙姨娘。

剛才被他們跟丟了的姿容艷麗的李姨娘,已經不見蹤影了。

大半夜的,怎麽一個二個都不睡覺,往這裏來了?

桑洱:“……”

安靜的夜裏,突然冒出的尖叫,很快就引來了人。

岑苑應該是剛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的,披頭散發,趕了過來,看到地上的人,大吃一驚:“快去叫大夫,看看趙姨娘怎麽了。”

趙姨娘被人扶了起來,仆人給她捂住了額頭的傷口。慢慢地,她轉醒過來了。

四周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那個叫葉泰河的少年似乎也聽見了動靜,趕了過來。

桑洱見狀,才拉過裴渡,混在人堆裏,裝作剛來的樣子,上前搭話:“常夫人,我們聽見了一聲尖叫,這是怎麽回事?趙姨娘怎麽會在這裏?”

趙姨娘頭暈目眩,喃喃著說:“我……我也不知道,當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站在了這裏。還沒轉身,後面突然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後,我就不省人事了。”

裴渡立刻捕捉到了一個怪異的詞,眯了眯眼:“醒來?”

岑苑露出了一絲無奈又尷尬的神色,嘆息了一聲,說:“實不相瞞,趙姨娘在三四年前生過一場病,自此就患上了神遊病,偶爾會在深夜到處走,但自己卻還是睡著的。”

夢遊?

這倒是解釋了趙姨娘為什麽會在這裏。

那最開始的李姨娘呢?怎麽不見了?

難道推人的兇手和副本的BOSS都是李姨娘?

她害人不成,畏罪潛逃了?

如果這是真相,未免也太容易猜出來了,簡直就是白給。這麽簡單的話,任務推理指數又怎麽會被評為A級?

還有,“推人”這種拙劣的害人法,也不像一個BOSS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