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4/6頁)

裴渡冷笑一聲,被勾起了不快的回憶,面上閃過幾分惡狠狠的惱嫌。在桑洱背後,嘴唇輕微地動了動,做了幾個無聲的口型,似乎是罵“色胚”之類的詞。

不光好色,這人的眼光也不咋地。

看上的都是些鶯鶯燕燕,庸脂俗粉。

讓裴渡有一種微妙的不爽——他厭惡秦桑梔,但也很討厭被不如自己的人比下去。

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他,一個人如果三心二意,那只能代表不夠喜歡。

一想到在她的心裏,自己可能跟這些人是差不多的,裴渡就有了一種自尊心被冒犯了的惱怒感。

已經對他示好了,還同時吊著兩個男人。

也不看看,這些人從頭到腳,哪裏配和他放在一起比較了?

各懷心思的三人,在桌子前面坐下。

周澗春倒酒的手法非常優雅。也不像青璃一樣直奔主題,黏糊糊地靠上來。可他只給桑洱一人倒了酒,桌子上也只準備了兩個杯子,仿佛在他眼裏,旁邊的裴渡是空氣。

桑洱以為沒杯子了,就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奇道:“是杯子不夠了嗎?”

“啊,不是的。”周澗春掩唇,笑了笑:“抱歉,秦小姐,我以為這位是你的仆人。”

周澗春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他知道裴渡應該不是仆人,沒有仆人會這麽囂張,直接支著腿坐在主人旁邊的。特意這樣說,只是為了試探出裴渡的身份。

但桑洱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還呵呵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是我的仆人啊。”然後,她將杯子推給了裴渡,柔聲道:“你先喝吧,我不渴。”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舔狗,就是要隨時隨地履行本能。

見狀,周澗春心裏那根警戒的弦,頓時繃得更緊,微一咬牙。

見到周澗春既不痛快又不敢當面發作的神色,裴渡眼露詭光,忽然伸手接過杯子,甜甜地湊近桑洱,說:“謝謝姐姐。”

一般人聽見了“姐姐”的稱呼,會聯想到姐弟關系。但周澗春知道,秦桑梔沒有弟弟,況且,這聲“姐姐”聽起來頗為輕佻,似有無限深意。

周澗春彬彬有禮道:“方才是下失禮了。還沒請教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裴渡的手探向桌面,不客氣地拿了一個水果,咬了一口:“好說,免貴姓裴。”

“呵呵……裴公子真是不拘小節。”

兩個初次見面的人,就這樣聊起了天。

周澗春想知道裴渡的身份。但裴渡一直在打太極,仿佛貓在逗老鼠,笑嘻嘻地繞了半天的圈兒,就是不說對方最想聽的。

桑洱:“……”

走劇情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桑洱還是抱了“好感度能少扣就少扣”的希望,盡量回避著和周澗春有親密動作。他能和裴渡聊起來是好事,起碼重點轉移到他們自己身上了,也不會冷場。但不知為何,夾在兩人中間的桑洱,如坐針氈的感覺更強烈了。

好在,新的杯子很快送到。周澗春不再發問,給桑洱沏了一杯酒,便優雅地起身,說要給她唱曲兒。

終於能停下了,桑洱松了口氣,笑著點頭:“好啊。”

就在周澗春轉過身的同時,桑洱的腦海裏,卻忽然加載出了一段新劇情:

【周澗春唱完數曲後,離開廂房,去取新的曲譜。路上,竟遇到了一個醉醺醺的流氓。

“小美人,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流氓獰笑一聲,伸出魔爪,將周澗春拖進了旁邊的房間裏,欲行不軌。

“你放開我!”周澗春羞憤地掙紮了起來,卻不敵對方的力氣。

好在,關鍵時刻,秦桑梔出現了,救下了周澗春。

周澗春的衣裳已被撕碎了,十分狼狽。想起今天秦桑梔帶來的裴渡,他委屈了起來,顫得像天涼後的一片殘葉:“秦小姐,房間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你帶他來,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厭倦我了?”

“你不要胡思亂想。”秦桑梔連忙說。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最近對裴渡很上頭,可周澗春也頗得她意。沒吃到裴渡之前,秦桑梔還不舍得那麽快就為他放棄整片森林。

此處只有她和周澗春,沒有旁人,秦桑梔哄起周澗春來,就更沒有包袱了,滿嘴渣話:“那個人什麽都不是。男人,我喜歡的是誰,難道你感覺不到?”

“真的嗎?”周澗春的臉泛起了紅暈:“那……”

……

與此同時,走廊上,一個身影路過,忽然聽見了什麽,腳步一頓。

此人是戲樓裏一個名叫柳畫的伶人,一直很仰慕秦桑梔,對周澗春也酸溜溜的。今天,柳畫看見秦桑梔帶了一個新人來,頓感自己更沒有希望接近她了,心情萬分沮喪。

路過這房間時,柳畫卻聽見裏面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鬼鬼祟祟地靠了過來。

門沒有關緊,只見那昏暗的紗帳後,兩個人影疊在一起,傳來了撕衣服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曖昧的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