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4/5頁)

兩人蹲在地上,面對墓碑,同時側對著來路。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桑桑桑桑桑、桑洱師姐?!”

桑洱轉過頭,看到一個身穿昭陽宗校服的青年,像是見了鬼一樣瞪著她。

這個青年,是青竹峰上一個叫做於韋的師弟。算是當初和桑洱交集頗多的一個少年。五年過去了,他長大了不少,桑洱差點就認不出他了。

於韋本已嚇得面無人色,口唇發青,看到桑洱的正臉後,發現了不同,倒是恢復了一點兒冷靜:“你你你……你是……”

冬梅不客氣地說:“你認錯人了吧。這是尉遲家大公子的夫人。我家少夫人名字也不叫桑洱,叫馮桑。”

於韋喃喃自語:“……馮桑?”

大概是因為於韋的模樣比較平易近人,四周又沒有別人了,冬梅忍不住好奇心,問道:“你說的桑洱就是這個墓的主人嗎?我家少夫人和她長得很像嗎?”

桑洱也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納悶。

她自己看習慣了,所以覺得還好。但是,對於昭陽宗的人來說,突然看到一個五分相似的翻版“桑洱”,大概都會很震驚的吧。於韋的自控力沒有蒲正初好,所以看見她就大叫出聲了。

於韋咽了咽唾沫,他想回答“真的挺像的”。只不過,在一個活人面前說她像墳墓裏的人,人家應該不愛聽。於是,他摸了摸頭,有點違心地說:“其實也沒有很像,墓主人是我的師姐,她在五年前就過世了。”

“原來是這樣。”冬梅說。

桑洱輕籲了口氣,拍拍膝蓋,站了起來。

從前的故事,沒人會比身為當事人的她更清楚,沒必要繼續打聽了。既然已經來看過,心事已了,還是回去吧。

冬梅道:“少夫人,要回去了嗎?”

桑洱點頭,轉過身。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有人朝她疾奔而來,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強硬地將她的身體轉到了正面。

桑洱猝不及防,擡起頭,看到了來者,心臟驟然一縮。

眼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雪白衣袍,紫金腰帶,細眉杏目的俊俏面容。褪去稚嫩的少年氣後,比五年前更挺拔堅毅的身姿。

是鄲弘深。

他的力氣極大,捏得桑洱的手臂都疼了。眼微微發紅,死死盯著她:“桑洱?!”

看見她的正臉,鄲弘深的目光就恍惚了一下,手也松了松。

和於韋不同,這位對自己的熟悉程度,可不止一點半點。桑洱壓下了那種微微有點難受的滋味,擡頭,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懵然表情。

在冬梅沖上來護主之前,鄲弘深已閉了閉眼,松開了手,啞聲道:“對不住,我認錯人了。”

“你、你們怎麽都認錯人啊!這是我們家尉遲夫人。”冬梅扶著桑洱,看到她被捏皺了的袖子,稍微有點不滿,嘟囔道:“既然已經給那位桑洱姑娘立墓了,就該知道她早已不在世上了,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在你面前嘛。”

隨口而出的一句話,聽在在場幾人的耳中,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鄲弘深心臟一痛。

是啊,他早就知道桑洱不在人世了。

在最初,哭過,痛過,無法接受。但五年過去了,時光終究會沖淡濃烈的悲傷。鄲弘深也不得不慢慢接受了她的心燈熄滅了,不會再亮起的事實。

這位尉遲夫人,再像桑洱,也不是她。

桑洱不會再回來了。

鄲弘深收拾好情緒,再度低下頭,道了歉:“對不起,尉遲夫人,方才是我唐突無禮了。”

桑洱的指節無聲地蜷縮了下,安慰性地抿唇一笑,搖頭表示沒關系。

這下,不說鄲弘深,就連於韋,都有一點失神。

這位尉遲夫人,笑起來的時候,比不笑時更像桑洱了。

頂著二人的目光,桑洱已經有點撐不住笑容了,匆匆拉著冬梅離開。

在謝持風路線的時候,她一直和鄲弘深針鋒相對。但原來,身在局中之人,反而會被蒙蔽雙眼,看不清晰。

如今,跳出了那迷障般的困局,終於能看出一點不同來。

也許,在鄲弘深的心裏,那個真正與他青梅竹馬的青竹峰桑洱,並不是真的可有可無。

可惜,那位原主早已不在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桑洱一嘆。想了想,又覺得不必操心那麽多。

因為正牌女主馬上要出現了。

在原文裏,鄲弘深可是正牌女主的裙下臣之一,只不過,並非原女主的主要攻略對象而已。

誰沒有經歷過一兩段沒結果的戀愛?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都五年了,鄲弘深大概很快就能慢慢走出來了,能敞開心扉,投入下一段感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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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

蒲正初收到傳信後,立即禦劍,趕到了赤霞峰的無極齋。